創意分享會結束後，會議室裡的人逐漸散去，熱鬧的喧嚣聲也漸漸平息，隻剩下桌椅挪動時發出的細微聲響。林悅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神空洞，仿佛靈魂已經遊離出了這個空間。她望着手中那被自己攥得皺巴巴的資料，滿心都是懊悔與失落，腦海裡不斷重複着自己在台上那狼狽不堪的表現，台下同事們的竊竊私語和異樣目光，如同一把把尖銳的刀，割得她的心隐隐作痛。

就在林悅沉浸在痛苦的自我反思中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悅，來我辦公室一趟。”林悅渾身一震，不用回頭她也知道，這是創意總監蘇然的聲音。這個聲音在公司裡極具威嚴，此刻在林悅聽來，卻如同宣判死刑的指令。她緩緩站起身，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每邁出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

林悅跟在蘇然身後，朝着辦公室走去。一路上，她都低着頭，不敢看周圍同事的眼睛，生怕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更多的嘲笑與不屑。她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像是在對她進行無聲的審判，每一個路過的人都仿佛在對她指指點點。終于，她來到了蘇然的辦公室門口。蘇然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去，林悅則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像是一個即将接受懲罰的犯人。

蘇然走到辦公桌前，坐下，然後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林悅坐下。林悅緩緩坐下，頭依舊低着，眼睛盯着自己的腳尖，雙手不自覺地揪着衣角，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她能感覺到蘇然那銳利的目光正緊緊地盯着自己，這讓她愈發緊張，心跳也越來越快。

“你這做的是什麼？”蘇然突然開口，聲音尖銳而冰冷，仿佛帶着寒霜，“毫無邏輯和創意，準備了這麼久就拿出這種東西？公司不是養閑人的地方，你要是一直這麼沒長進，就别想在這待下去。”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林悅的心上。林悅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拼命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可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隻能發出一些模糊不清的聲音。

“對……對不起，蘇總監。”林悅終于擠出了幾個字，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和顫抖。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也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解，在蘇然的嚴厲批評下，她覺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變得一文不值，自己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問題嗎？”蘇然的語氣更加嚴厲，“我們公司是做廣告創意的，創意就是我們的生命線。你看看你今天的表現，這就是你對工作的态度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不僅浪費了自己的時間，也浪費了大家的時間。”蘇然的話像連珠炮一樣，不停地向林悅射來，林悅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毫無還手之力。

林悅的手揪着衣角揪得更緊了，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想起自己為了這個方案，連續幾個晚上熬夜加班，查資料、做調研、改創意，每一個細節都反複斟酌，可最終還是得到了這樣的結果。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這麼努力，卻還是得不到認可。是自己真的沒有天賦嗎？還是自己根本就不适合這份工作？這些問題在她腦海裡不斷盤旋，讓她感到無比的迷茫和痛苦。

“我……我真的很努力了。”林悅小聲地說，聲音裡帶着一絲委屈。她擡起頭，看着蘇然，眼中滿是無助和渴望被理解的神情。然而，蘇然并沒有被她的神情所打動，依舊冷冷地看着她。

“努力？努力就夠了嗎？”蘇然說，“做我們這一行，光有努力是不夠的，還需要有天賦、有靈感、有獨特的視角。你看看你今天展示的東西，和市場上那些千篇一律的廣告有什麼區别？我們要的是能夠打動人心、讓人眼前一亮的創意，而不是這種平庸無奇的東西。”蘇然的話句句戳心，林悅感覺自己的心被撕裂成了無數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