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她忘了給自己留馬車費,這麼遠她怎麼回去!
好在算命先生寬容大度,沒有狠心拒絕她。
另她出乎意料,他非常大方給她了一張銀票,就是拿給她的眼神,充滿哀怨。
她對着他嫣然一笑,“大師胸懷寬廣,佛門之下行善事,菩薩定能看到,你的願意一定能夠實現,祝您早日娶到良妻。”
……………
王莐曦租了一輛馬車,一路颠簸下山,半路馬車蓦然停了下來,外面傳來女孩子的哭泣聲。
發生了什麼!
她起身撩開門簾,隻見一個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女孩跪在馬車前面。
女孩擡頭看到她,眼眸瞬間明亮,頭磕着地面,“求小姐,可憐可憐我,我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
她看着女孩年紀不大,大約十一上下,這世道女子能安穩活着,讨個生計何其難,大多女子年紀小小就被父母安排嫁人,靠着丈夫養活,逆來順受沒有自己的主見,在她們看來這是最好的歸宿。
可最可怕的是受了委屈,沒有自立生活的能力,她們也隻能獨自承受,卻又無能為力改變這一切,逃不出這牢籠,凄涼過完一生。
王莐曦摸索了身上的錢袋,搜出全身付完馬車費剩下的碎銀,她走下馬車。
女孩捧着手中的碎銀,含着淚水的眉眼輕皺,手微微抖動着,求道:“求求,小姐多施舍一些……”
女孩說一半眼淚大顆大顆滴落,可憐兮兮的看着她,似在害怕什麼。
她倒了倒自己空蕩蕩的錢袋,她也想多給,可她身上真的沒銀兩了。
“我都給你了,我真的沒銀兩了。”
女孩見狀,并沒有死纏着她不放,道了聲謝謝,紅着眼眶起身離開。
王莐曦看着她瘦小可憐的背影,想到她剛剛的神情,感到很難過有些不安,這麼小的女孩,會不會被人威脅控制。
她回到馬車,吩咐馬夫慢點行駛,跟在女孩後面,她掀起窗口查看着。
果不其然遠處跑來一個男子,女孩見到來人,滿臉的恐懼,雙手顫抖舉着碎銀。
男子兇神惡煞搶走女孩的碎銀,見這麼少,擡起手狠狠扇向女孩,女孩身體本就瘦小,這一巴掌直接把她扇倒在地上。
“沒用的家夥,隻拿回這點碎銀,今晚别想吃飯。”
女孩爬起來跪在男子面前,哭泣道:“求求大哥,小憐已經三天沒吃飯了,小憐想活着。”
男子擡起腳準備踢女孩,一隻木棍猛地敲過來,他避之不及重重挨了一下,痛的他摔倒在地上。
王莐曦拿着從馬夫挑東西的木棍,美目斜睨着男人,眼神透着不屑。
馬夫站在後面,神色緊張,瞥了眼前面的女人,又看看地上的男子,鼓起勇氣挺直身闆,為了銀兩,不能連個女人都不如,咬緊牙關拼了。
馬夫起初攔着她不要多管閑事,她一個女子去很危險。
這男子說不定有團夥,她要是貿然一個人前去,肯定兇多吉少,于是,她借來馬夫的木棍,許諾馬夫回王府,一定加倍給他銀兩,隻要他站在她身後,給她漲一下氣勢。
她忍不了男人打女人,還是一個小女孩,她今天不管如何,都要救下這個女孩。
男子狼狽站起身,目露兇光看向她這邊,眼底閃過一抹驚豔,見她身着華貴,定是非富即貴,有點眼力見的人都不會輕易去招惹這些貴人,語氣卻不是很好:“姑娘這是做什麼,莫要多管閑事,否則别怪對你不客氣。”
王莐曦撅着下巴,眼神輕蔑,一點也害怕他的威脅,她舉起木棍,勾着嘴角:“這事我管定了,銀兩拿來,放了女孩。”
男子眼神兇狠,看了看她後面的馬夫,嘲笑道:“就你們兩個,未免太不自量力了,給你個機會,現在你離開,我可以放過你們一馬,如不肯罷休,那就等着受死。”
馬夫在她身後聲音顫抖說道:“小姐,要不,咱們還是算了吧,保命要緊。”
她抿緊下唇,瞥了眼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女孩,如果她今日沒救下女孩,想到女孩日後的下場,她于心不忍。
女孩目光觸及到她,對着她搖了搖頭,似乎在告訴她沒用的,女孩絕望的眼神深深刺痛她的心髒,這也讓她救女孩的心更加堅決。
她對着馬夫低聲說道:“十倍,我給你十倍報酬,守住底線,不能跑了。”
她舉着木棍指着男子,大聲喊道:“不走。”
男子見她不識擡舉,忽地吹了一個口哨,四周一下竄出十幾個男子,如餓狼般的眼神盯着她看。
此時另外一處方向也停着一輛豪華馬車,裡面正坐着算命先生,他望着遠處王莐曦的一舉一動,噙着笑意,一雙棕褐色眸子微微眯起。
他擡手順着臉頰邊上,觸及一條很難看清的線條,手一扯瞬間露出一張清隽年輕的臉龐,烏發朱唇,眼眸帶着一絲玩味,懶散靠在車廂上。
坐在外面的馬夫神色淡淡望着車裡的人,主子怪癖真多,放着好好容顔不要,喜歡披着老人面皮出門。
可他卻從沒有碰女人,不知道的人以為他有斷袖之癖,連他也被受牽連,怪主子走到哪都帶着他,長久下來他們都帶着有色眼睛看着他們。
可主子卻一點都不在乎,可他很在乎啊!
陸梁黑着臉:“主子,下次能不能帶柯一出門,别總是讓我跟你出門,我已經一個月沒有休息了。”
薛覃眼眸望着外面,根本沒注意他說什麼,自言自語道:“你說我救還不是不救?”
陸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