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熠涼薄的看了眼她,随即坐到書案前,持着毛筆寫着什麼,把她晾在一邊不理她。
王莐曦背對着他,看不到他在做什麼,她想要下去,可沒有手可以撐着,這桌子又很高,她雙腳是懸在半空中,直接跳下去肯定會摔在地上。
須臾,身後傳來他清冷的聲音:“是誰幫你進宮的?”
她一怔,思索片刻,回道:“我不認識他。”
李璟熠持着筆頓了頓,抿了抿薄唇:“名字?”
王莐曦咬了咬下唇,她還真不知道他叫什麼,他身份多變,一會神算子,一會是神醫。
她想了想,小聲說道:“我不知道。”
毛筆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脊背瞬間繃緊,他覺得她在撒謊,她急忙挪動身軀,側着身子面向他。
“我沒有騙你,是真的,我也是在外面偶然碰到他,見過幾次面,他也幫過我幾次。”
李璟熠深深看了眼她,又提起毛筆寫起來,她看着不像是在騙他,此人肯定有問題,三盤兩次接近她,究竟是想害她還是另有其他目的。
他問完話就一直不語,暖黃燈下骨節分明的手指,舉止優雅持着筆寫着,濃密的眼睫下,雙眸如點了墨般漆黑,優越的身形挺拔充滿威懾,令人不敢逾越。
她坐的有些不舒服,又調回背對着他的姿勢,歪着頭環顧四周的事物,房間空無一物,隻有簡單的梨花書櫃,上面整整齊齊擺滿了書籍。
一整晚都在繃着精神,平靜下來瞬間困意襲來,她渾身軟綿綿無力,輕飄飄倒在了書案上,呢喃道:“郎君,我撐不住了……”
長長的黑發如瀑布散開在桌上,幾縷青絲落在他手背上,他頓住,放下毛筆,捏起絲滑的秀發久久不舍得放開。
此時她似是一朵蓮花池上的菡萏,嬌柔豔麗又純潔無瑕,肌膚粉嫩細膩透白,美得不可方物。
他失神盯着她許久,捏起秀發放置在挺直的鼻尖輕嗅,清冷的眸底漸漸變柔,流連在上面無法自拔。
她飽滿紅潤的唇微開着,發出軟綿綿的輕喃聲,他撫過她光潔的額頭順着細軟的烏發溫柔夾進指縫中。
有她在身邊真好,這一個月沒有她在,日子無比煎熬,度日如年,無時無刻都在想她,即使暗中派人保護她的安全,可他還是不放心,她這麼不安分到處亂跑,他好害怕她會出事。
他看到她仿佛在做夢般不真切,直到感受她身上帶來的溫度,他再也壓抑不住情緒,隻想永遠抱着她,一刻都不想離開她。
………………
李璟熠抱着王莐曦出來,沈逸已經在馬車下等候着,瞥見他懷中的女人,他低下頭不敢多看一眼,忙為将軍掀起車簾。
上了馬車,李璟熠把王莐曦放在軟榻上,遞給沈逸一張他剛剛寫的卷紙,低聲道:“所有舞女已身亡,其他事情交給你去辦,切記不留下一絲痕迹。”
沈逸接過卷紙,恭敬應聲就離開。
他深深看了眼沉睡的王莐曦,不管是什麼目的,這次刺殺事情情況複雜,此事絕不能牽連到她。
“啟程,回将軍府。”
王莐曦迷迷糊糊自己懸在半空,漂浮一會,緊接着又一陣搖晃,恍恍惚惚又陷入了深睡。
*
翌日,她醒來睜眼看着眼前陌生的環境,寬大奢華又貴氣的房間,擺放着精緻名貴的瓷器。
她靜坐在床榻上,思索着昨晚發生的事情,慶幸李璟熠沒有把她關進牢房中,不過這地方是哪裡。
她穿好鞋子剛想走出房間,門就被人推了進來,四目相對,眼前站着一位清秀女子,手中端着衣裳。
巧玉愣住,看着屋子裡長得極好看的女子,眼眸滿是驚豔,察覺自己失态了,連忙低下頭,“姑娘,奴婢叫巧玉,熱水已經備好了,這些都是全新幹淨的衣裳。”
王莐曦一頭霧水,“這是哪裡?”
巧玉:“這是将軍府。”
将軍府,李璟熠把她帶來将軍府了。
“将軍去哪裡了?”
“将軍天不亮就已經進宮。”
王莐曦:“好,你先去浴房等着我。”
巧玉乖巧應道,端着衣裳就走進浴房。
王莐曦看着丫鬟進入浴房,卻沒有跟過去,反而轉身以最快的速度跑出房間。
李璟熠剛好不在将軍府,這麼好的機會,她不跑才傻。
她正歡喜的想着,頭猛地撞人一堵肉牆,她吃痛叫了一聲,連忙站穩腳步,捂着疼痛的額頭看向前方的人。
哪個不長眼的人,敢擋她的道。
四目相對,撞人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他抿着薄唇,看不出他是什麼情緒。
“還想跑去哪裡?”
看到她還穿着這身輕薄的衣裳,他面色有些不悅,彎身把她打橫抱起來。
王莐曦雙腳懸空,她緊張的攬住他肩膀,“你作甚,快放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