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珈晔木然地站在一旁,頓口無言。
自從進入這棟樓起,身邊發生的種種狀況全部都超乎預料。
胸膛的心髒猛烈跳動着,她轉身癡迷地縱覽四周的牆壁。
難不成的确有股無形的力量正在操控人心?她在進入大樓的前一秒時感知到的異樣和先前的迷茫也是源于這裡?
萬幸的是,現在的司珈晔,心緒尚且穩定,身體的控制權還在自己手裡。
如果陳誓霖真如她所想思想被控制,那麼……
轉身回看陳誓霖,司珈晔的目光深切悠長。
那麼他會是一個十分稱手的觀察對象,剛好,她可以利用那些異常的反應印證自己的猜想。
沒有搞清楚的地方還有很多,至少,這裡暫時隻需要一個正常人就夠了。
包裡的膠帶應該還夠用。
對上司珈晔幽深的目光,陳誓霖笑而不語。
兩人對視半晌,各懷鬼胎。
陳誓霖率先開口:“為了向你袒露赤誠,我隻能選擇自殘這條出路。隻要你相信我,按我說的去做,你一直以來的心願就将會實現,你一定會看見鬼。”
“我弄傷自己隻為讓你更加放心地使用這瓶藥水,當我不再具備任何攻擊性時,就算你不慎落入那個你認為對你有威脅的陷阱,受傷的我也沒有能力偷襲,更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傷害不是嗎?”
此刻的陳誓霖一反既往,先前搖搖欲墜的姿态在現在看來堅忍不少,臉上的血迹仿佛早已存封于過去。
也許是顧慮她懷疑自己的精神狀态,陳誓霖一咧嘴,直勾勾地盯着她發笑。
司珈晔沒有反應,一聲不吭,目光淡然。
接下來,陳誓霖做出的舉動難得讓司珈晔大為震撼。
角落裡的印着某某殺蟲劑的鋁罐瓶被陳誓霖撿起仔細擦拭。
他難得向司珈晔提出請求:“你幫我拿着手機,照我的臉,不能太遠,太近也不行。接下來你就睜大眼睛看好了,這個瓶子裡的液體除去能見到鬼這種對你而言不算危險的副作用以外,其餘的保證對人體沒有任何危害,而且配料很幹淨。”
他指着司珈晔繼續說道:“你也不要再問為什麼我能如此認定,事實罷了不需要解釋。”
司珈晔煞有介事地接過陳誓霖的手機,如他所言離他幾步遠,并用有亮光的一面照向他。
“看着吧司珈晔,你會感謝我的。”
在光源的照射下,陳誓霖端起瓶子——
張開了嘴?
呲——
劃破空氣的脆響,鋁罐瓶裡的液體分解成細密的霧狀氣體盡數沖進他的口腔。
司珈晔愕然到微睜雙眼,還沒等她張口說話,又是一陣“呲呲——”聲。
“好!”她鼓掌驚歎。
陳誓霖紋絲不動,依舊保持仰頭的姿勢,隻有喉結還在運作。
“接下來是不是該說廣告詞了?”司珈晔提醒他。
“别急。”陳誓霖一臉餍足。
說罷,他緊咬牙關,瞪大雙眼,嘴唇抿成僵硬的直線,臉部肌肉輕微顫抖着,目光中盡是厲氣。
随後,他擺正手裡的瓶子對準眼球。
呲——呲——
見到此等場面,司珈晔凝神靜氣,眼神沒有任何波動地注視着。
陳誓霖十分滿意她的表現,他指了指天花闆,說:“還沒完呢,請看。”
說完,他在空氣中揮動手臂。
呲——呲——呲——呲——
細膩的氣體如雪花飛舞降落在他身上。
他展開雙臂昂首吸氣,用暴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膚感受此刻的綿密。
對于眼前的景象,司珈晔面不改色,随手按下手機的開關鍵,房間内的唯一光源熄滅,她的臉色也随之黯然。
窗外月光皎潔,為屋内的寂靜撒下一片柔光。
“怎麼樣,我的表現。”陳誓霖出聲打破沉默,“我都這麼賣力的證明了,你這下總該相信了吧,還是說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