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傻缺經理說了,你隻要在這裡站到下班不缺席不早退,就算完成工作任務。”司珈晔把背包裡的黑色連身雨衣披在樊居樹身上,拎起她的胳膊就往袖子裡塞。
樊居樹不明就裡,呆怔地任由司珈晔把雨衣的最後一顆紐扣系到脖子。
“擡手。”
樊居樹費解但照做,緊接着,茫然中,右手多出一把短刀,刀柄在上,刀尖在下。
“握緊。”每做完一步,司珈晔不會關注成果如何,頭也不擡地蹲下身,專心準備下一道程序,這樣做也是在冷臉驅趕無聊的圍觀群衆。
撕開透明膠帶,司珈晔照着樊居樹的手比對了一下,她在想怎麼綁不會太難受,而後一圈一圈地纏繞上。
“會不會太緊?”繞完幾圈,司珈晔看向她的眼睛。
背包是好友姜莎剛買給司珈晔的,刀子開過光,能辟邪,她出發前沒有檢查背包,直到剛才才發現這把刀。鬼域裡的變數太大,萬一存在樊塵也無法抵擋的力量,樊居樹力氣不足,碰到想要搶奪刀子的鬼也沒那麼容易得逞。
樊居樹試着握手又撐開:“不緊。”
“好。”司珈晔又綁緊了幾圈。
“現在呢?”
樊居樹大緻懂她的意思,動動拳頭:“嗯,剛好!”
“扣子呢?緊不緊?”司珈晔看着她的脖子。
聞言,樊居樹努力伸長脖子感受着,明顯有些難受,還沒等她說明情況,司珈晔一擡手,“叩”的一聲後,收回食指。
“嘿,不難受了。”樊居樹咧着嘴,如釋重負般憨笑。
“早說嘛。”司珈晔輕笑,輕拍連帽下的腦袋。
“嗯……好像還少了點什麼。”司珈晔摩挲着下巴,靠近樊居樹的臉端詳着。
“居樹啊,你兇起來是什麼樣的?”認識到現在,司珈晔從沒見過她發火生氣,一直都是副和善友好的模樣。
樊居樹糾結起來:“我不能兇的,我……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會生氣,真的不會……”她聲音低矮,越說越沒底氣。
“好吧,交給我。”司珈晔也料到了,她抽出一張面紙揉成皺巴巴的一團再展開,随後将紙卷成并不筆直的條狀。
“啊——”司珈晔的嘴張成一個“口”字,發出一串長音,示意樊居樹照做。
“欸!對了!”長久沒有清醒神智,司珈晔過于投入,她把卷好的紙放進靠近後槽牙的位置,讓樊居樹咬住。
“抱歉啊,這次沒有帶棒棒糖,而且未成年不能抽煙。”司珈晔出于無奈隻能想到這個法子。
她又從包裡掏出一盒火柴并點燃,在那根紙條的尾端稍微燎了一下,故意讓那裡的顔色變得焦黑,掉下點碎屑效果會更好。
“居樹啊,想象自己是一個冷血孤傲,人人畏懼的雨夜殺手。”司珈晔說完這句話,目光一冷,自己先投入的猙獰着臉色,嗓音低沉啞聲囑咐,“今晚我們的目标是——”
“幹掉所有鬼。”司珈晔彎着腰,近乎低吼的氣音貼在樊居樹耳邊說。
過人的浮誇演技感染到不經世事的樊居樹,她重重地颔首,眼神堅毅果斷地重複:“嗯!幹掉所有鬼。”
造型搭配完畢,過路的鬼基本不再投射令人生惡的目光了,一個個隻顧着自己低頭走路,樊居樹的壓力明顯減輕了不少。
這也是司珈晔的最終目的,消除一切惡劣的視線,掃清障礙,盡可能地維護樊居樹的成長環境。
兩人的行為沒有耽誤旅館的正常營業,旅館經理雖有不滿也不敢生事。
知道即将分開各自行動,樊居樹一掃兇态,眸光閃爍,站姿都有些不穩。
“行啦,”司珈晔無奈,不輕不重地揉揉樊居樹的腦袋,“我現在不走,再陪你一會兒。”
說罷,她拿出背包隔層裡的淺綠色毛巾,在腿上對折好,左疊右疊,有了大緻的外形後取下手腕上的發圈綁好,一隻簡單生動的毛巾小熊制作完成。
“讓它代替我跟你一起行動,”司珈晔捏住熊腦袋,另一隻手扯開雨衣的口袋邊緣把它放進去,“它不愛吃肉,對綠色蔬菜情有獨鐘,請你諒解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