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要在望江閣喝酒來着,他約了楚聞笙在望江閣.......楚聞笙!
“逢生!替我備馬!”
李辭盈猛然起身,還因為頭暈搖晃了一下身形,但是他僅僅閉目緩了一下,就忍者天旋地轉的暈眩起身往外走。
“殿下,殿下,求您了别去了,這又是要幹啥啊......”他家殿下這還打不打算活了,每一次都這樣,發病的時候一暈就是大半天醒不過來,醒來了完全不休息就要硬往外跑。
李辭盈沒有管逢生的崩潰,徑自往外走。
他心中隻想見到聞笙。
他終于知道了自己為什麼對她一見如故,為什麼見到她就會心髒刺痛,為什麼會從很早開始,就一直在夢中不斷地夢見她。
那不是夢,那是真正發生的事情。
那些痛感和絕望那麼真實,那些眼淚都帶着溫度,他的每一段過往都能一一對應。
插在胸口的利刃仿佛并沒有抽走,帶着冰涼和鋒利,提醒着他的死亡是真實的。
那是他的前世。
他想起來了。
李辭盈從望江樓後面的馬廄搶出一匹馬,翻身而上,逢生拿着外衣追上他的時候,李辭盈早已策馬飛奔而去。
聞笙...聞笙...她拒絕了他,她果然是不願意嫁給他的,可他隻想見她。
李辭盈的發絲淩亂,衣衫随着勁風獵獵作響,景緻飛快地倒退到身後。
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人影,李辭盈心中一喜,再次拍馬。
不對......地上那些躺着的又是什麼?
她怎麼了?
李辭盈跳下馬,踉跄跑上前去。
将聞笙緊緊擁入懷中。
楚聞笙空洞的眼神逐漸聚焦,她看清了身前的人,恍然間有一些分不清,現在到底是前世還是今生。
她是今生的她,可李辭盈卻不像,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一直是守禮、疏離、克制的。
哐當一聲,她的刀掉落在地上,濺起塵土。
聞笙顫抖着,僵硬地回抱住李辭盈。
她管不了這麼多了,滿地的屍體,她幾乎痛到麻木。
她的嘴唇抖了很久,才終于找回自己幹澀的聲音:“你......來了啊......”
說罷,她再也無力支撐,暈了過去。
————————
“小姐,您醒了?感覺怎麼樣了?”
聞笙再次睜開眼,又回到了自己的蓮華閣中。扶桑、松雪、木桃三個人的腦袋圍着她,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擔憂。
扶桑張開手臂輕輕地環抱聞笙:“小姐,還好您沒事...”
話說一半,扶桑突然雙膝跪下:“屬下辦事不利,還請小姐責罰。”
扶桑自責極了,那一日她最終還是來遲一步,夜風也沒能及時找到人,等他們二人帶着人趕來的時候,已經看到甯王殿下抱着小姐在掉眼淚了。
小姐一身重傷,而他們這些做屬下的不僅完好無損,還一點沒能護住小姐。
甚至還讓小姐把破綻暴露在了甯王殿下面前。
“起來吧,沒關系的。”聞笙并不在意,相反,扶桑她們能好好活着,是比她自己好好活着更加重要的事情。
“小姐......”扶桑知道自己跪着,也無法解決任何事情,不如盡快為眼前的問題想到解決的辦法,于是站起身來:“甯王殿下那裡該如何解釋?屬下帶的人事先做了喬裝,甯王殿下不一定察覺,但是您的傷和您的武藝...是不是已經暴露了?”
聞笙坐起身,閉目思索良久,最終還是覺得自己找不到一個合适的借口,遂作罷。
“罷了,”她輕輕揮退她們,“我與他的婚事已經無可避免,那麼他遲早有一日會知道的,等到他問起,我再解釋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