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聞笙和李辭盈平平淡淡的度過,兩人之間有一種奇怪的熟稔,甯王府的下人覺得奇怪極了,一個個面面相觑。
但是聞笙和李辭盈之間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王府的書房,楚聞笙捧了一卷畫進去,她想借着看畫的名頭再去看一看李辭盈的脈。
清晨的人很少,王府下人本就不多,楚聞笙一路暢通無阻。
李辭盈在書房裡看見她的時候也沒有覺得奇怪。
“殿下回來了?”
“嗯。”
聞笙把畫遞上去,自己執其一端,退後幾步慢慢将畫展開。
“殿下看看這畫,如何?”
畫的是平平無奇的山水,畫功、意境、構圖,沒有任何一處出挑的地方。
李辭盈困惑,但是他想了想,這是聞笙第一次來找他,他總不能言辭刻薄地批判,萬一這畫是她自己畫的,豈不是讓她傷心,二人今後又該如何相處。
他絞盡腦汁措辭,将畫拿過來仔仔細細來回端詳許多遍。
“這畫......”
畫不重要。
聞笙沒有接話,見他拿了過去,也不客氣地直接松了手,她繞到李辭盈身後,牽起他的手:“殿下袖口髒了。”
李辭盈身體一僵,對聞笙突如其來的親近有些無所适從。
“欸你......”
聞笙指尖輕顫,抖開二人肌膚之間的衣物阻隔,摸上了李辭盈的手腕。
這個脈象......
她能夠确定他是中毒無疑,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些天,她已經暗暗在府中排查了李辭盈的飲食,并無不妥之處。
是誰,能将這毒藥下得如此隐蔽,如此長久,毒又究竟是從何方進入李辭盈的身體。
聞笙暗自思索,突然嗅到一縷香。
對了,香!
她轉身,果然看見桌案上燃着香的博山爐。
“殿下的香好生好聞,可否也給我一些,我也喜歡這個味道。”
李辭盈:“嗯?”
他還在組織腦海裡所有能跳出來的合适的好詞,準備誇一誇聞笙的畫,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轉了話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啊,這個香,你喜歡就去庫房取一些好了,左右王府的庫房鑰匙我也交給你了,你是王妃,是真正的女主人,不必問我的。”
聞笙應了一聲,端起博山爐就往外走。
李辭盈呆住,她為何,把他的香爐也抱走?
“你的畫......”
聞笙頭也不回:“殿下既然喜歡這幅畫,就送給殿下吧。”
聞笙急着回去查這爐子香,她哪裡能想到,李辭盈一貫不是品味挺好的嗎,怎麼對這麼普通的話念念不忘?
算了,她急着呢。
聞笙回去之後,将博山爐裡裡外外翻了個遍,這香名貴,這爐子也名貴,她方法用盡了,也沒找出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楚聞笙奇怪。
看來這下,她得尋個由頭去把他的書房翻一翻了。
所以,下午聞笙又去了書房找李辭盈。
李辭盈正神傷,思索該如何跟聞笙相處,聞笙上午的那番舉動究竟是什麼意思,她為何似乎跟前世初初嫁給他的樣子不太一樣。
一個又一個問題環繞着他,正頭疼,一擡眼,又看見她旁若無人走進來。
讓他頭痛的罪魁禍首問:“殿下,我想要你書房裡面的一些東西,可以給我嗎?”
“可是,庫房裡不是都有嗎,我這裡的都不算太好......”
聞笙不樂意了,但是她又不能直說,于是想了想:“殿下是我的夫君,我想與殿下更熟悉一些,才想要殿下的東西,若是不願就罷了,聞笙告退......”
她故作低落,李辭盈手足無措。
聞笙前世可沒有說過他是她夫君這種話,他有些迷惑,但是喜悅的情緒蓋過了心中的疑惑。
“好,那你喜歡什麼,盡管拿去就是。”
聞笙滿意了,拍了拍手。
扶桑帶着一衆婢女魚貫而入,各個人的手裡都拿着一個不小的竹筐,得了聞笙的命令,上前就把李辭盈桌上的東西全部掃進了竹筐裡。
不一會,李辭盈的書房空空如也,連牆上挂畫的釘子也被木桃用蠻力掰了下來。
木桃力氣大,又是武人并沒有做過侍女的精細活計,此刻書房裡不免一片狼藉。
李辭盈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書房,抿緊了嘴唇。
聞笙揮退所有的婢女,看見李辭盈的表情,知道他大概是生氣了,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
李辭盈輕輕掙紮一下,果然沒有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