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海道:“甯姑娘可知,甯遠鎮這些年太平,但早些年卻是發生過妖亂的,極為慘烈。是以我一見到妖,惶恐之下,隻想趕緊把那妖除去,遂當即告知仙盟。”
甯嗣音點點頭:“理當如此。”
“這事隻有我一人得見,沒有人知曉,而後我到了縣衙,見到了巴大人……”
“巴大人?”
慶海不知她為何有此一問,便道:“甯遠鎮這些年能有如此太平,也離不開巴大人,他是個盡職為民的好官,聽到我遭遇的事,安撫之餘,囑咐我先不要将此事說出去,切莫亂了百姓的安甯。于是百姓們并不知道鎮上有妖出沒。”
這便說得通了。
正如他們此前猜測的那般,還真是有人阻止了消息傳出,讓鎮上百姓還生活在一片平靜之中。
陸煜恒感歎道:“這巴大人為民如此,真是考慮周到了。”
若是将消息散播得沸沸揚揚,除了給民衆增加恐慌,知道一些情況之外,并無一點益處。畢竟,修士不是仙人,若是來得不及時,或是力有不逮,該遭殃的還是遭殃,不如多享受一點最後的平穩日子。
慶海道:“巴大人待民衆也很親切,我初初見到他之時,還覺得他挺像我年幼的一個朋友呢。”
阿耀在一旁附和:“說來也巧,慶海還與巴大人同姓呢!不過巴大人不是本地人,他是調任到此的,但也差不離了,也是南方人哩。”
聞言,幾人微微愣了一下,甯嗣音笑道:“确實是巧。聽聞離甯遠鎮不遠,有一巴家村,莫非慶海是巴家村人?”
阿耀眼睛晶亮地望着她,道:“教姑娘猜對了,慶海正是巴家村人,不過現下不是巴家村了,好多年前出了一些變故,現在是改做大巴村了。”
甯嗣音點點頭:“原來如此。”
離開的時候,是阿耀送他們出門的。
走到寂靜無人的小巷裡,甯嗣音狀若無意地道:“慶海有探知妖的本事,可那妖如此厲害,連我們都難對付,何以你們三人竟敢潛到客棧裡,等着除妖呢?”
阿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随即又露出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道:“那妖害得慶海心神不甯的,也沒有人能除,我們隻好去試試看了,也不一定能碰上啊。慶海自從幼時遇上了那一場妖亂,便從此對妖氣極為敏感。其實,這些年也沒有碰上過妖,我們也是半信半疑。”
但這群少年還是悍然無懼地來了。
把他們送到巷子口,阿耀還熱切道:“甯姑娘,回頭還有什麼疑問,或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且到這兒來喚一聲!”
這時,奚瑾道:“師姐,他們并非修士,喚他們幫忙恐有危險。”
甯嗣音一想也有道理,便笑着婉拒了。
在阿耀遺憾的眼神下,幾人告别。
……
回到客棧,一行人不約而同地到了甯嗣音的房間。
圍坐在一張方桌上。
陸煜恒灌下一杯茶,翹着一條腿,眼睛斜瞟向覃晶,道:“三師妹說得沒錯,此案如此複雜,還多了隻妖,回去得叫他們加錢!”
覃晶冷哼一聲,并不與他搭腔。
甯嗣音接過小師弟送來的一杯茶,道:“你們有什麼想法?”
奚瑾離她最近,便回道:“那隻妖能逃得如此之快,必是得了相助,隻不知是妖還是人呢?”
陸煜恒瞪眼道:“什麼意思?還能是人來相助?小師弟,你這又是從哪看來的書呢?”
奚瑾笑了一笑,并不回答。
甯嗣音阻止了這場争紛的發展,道:“小師弟說得沒錯,後頭必是有什麼幫那妖逃了,不然何至于那麼短短時間,受了重傷,還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時衆人也探讨不出背後是什麼相幫。
倒是提起今晚除妖的事,覃晶疑惑道:“既然都能重傷那妖,大師姐怎麼不将之除去?那妖逃遁竟能厲害至此?”
不等甯嗣音回答,陸煜恒就急道:“是我!是我的錯!我誤将大師姐擺好的劍陣擊出了一道細縫,那妖趁此逃脫了!”
覃晶不說話,隻用“果然如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眼神輕蔑地掃了他一眼。
二人當即又要吵起來。
甯嗣音趕緊道:“好了,既然如此,隻能慢慢來了。先回去休息吧。”
吵吵鬧鬧之後,一夜很快過去。
衆人隻覺昨晚聽慶海道來,那巴大人是個為民分憂解慮的好官,心下贊歎之餘,卻也料想不到,這巴大人竟會找上門來。
前來的小吏笑眯眯地道:“大人得知仙盟派了修士前來,特地着小的來請諸位過去一叙呢!諸位意下……如何?”
甯嗣音正看着一封字迹工整的請帖,上面言辭懇切,表達謝意,字裡行間可看出對百姓的在意,也即對此次除妖的進展很是關心,希望他們能夠過去一叙。
看罷,甯嗣音将請帖收好,笑道:“也好,還請巴大人等候片刻,我們這便過去。”
小吏喜道:“那小的替大人恭候諸位的到來,這就先回去複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