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好吧好吧,你猜到了。
我并不是什麼伊莎貝爾。
我是艾瑪,艾瑪·斯特吉斯。
麻瓜們總告誡年輕人要着眼當下。而時間,被我們劃分為:過去,現在和未來。那麼如果我們都目及現在的話,過去和未來就避之不談了嗎?這本就是不充裕的解釋。在過去被抛擲腦後之前,它本就該被看作現在或者未來。而我們隻是願意用過去已經死去了來表達這含義,可沒人告訴像我一樣的年輕人們,死去的過去并不是沒有價值的。
你也聽到了,我喜歡把死亡和過去聯系在一起。而前者發生在我身邊時,就連我可憐的幾根神經也被麻痹了。要我說啊,死亡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文字,我拼命告訴自己,那些死去的人都去見了上帝(我自己就是最信奉上帝的那類人),但這樣無力的說辭還是抵擋不了對死亡的恐懼。而過了這麼久,我如今仍然不敢說出死亡這個詞,就像大家口頭上說神秘人是一樣的——因為我剛剛做了一件上帝不會原諒的事情,殺戮。
之前我所有的慰藉都消失了,因為我死後肯定見不了上帝。
哦,好心的人,不用安慰我。謝謝你的葡萄酒,那麼讓我們坐下談吧。
我之所以要說過去,是想用它來解釋我對死亡的恐懼。我必須解釋一下,否則我就成了,西裡斯口中的那類懦夫,我不願被他看不起,可我知道人是活給自己看的。不過我已經習慣了,所以請你原諒我現在混亂的說法。接下來我想用我淺薄的知識再聊一下過去這個詞。
上帝制造了每個人的人生。當老年人回望時,他會說,哦,我的上帝,我的人生已經到了盡頭。但我不會這麼說,很顯然我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老年人,但我的心髒已經入土。我希望能夠有一個機會披着聖光心無旁骛地去見上帝,因為我想告訴他,謝謝您的饋贈,我的過去是很美好的。可正是這美好的過去,才造就了我對死亡的恐懼。
我是一個自私的人,不願意舍棄我視之如珍寶的回憶,那些回憶随着我的心髒被埋葬。而死亡,意味着将它們留在這世間,同時令我的靈魂下了地獄。
所以我想,直到死亡降臨到我頭上,我都不會抛棄對它的恐懼,因為那些過去永遠像蜜餞一樣滋潤我,我已經上了瘾,一刻也離不開它。
但,人們總歸還是熱愛生活的。
預言家日報
1975年8月18日,星期一
“我從不覺得死亡會靠近我。直到被抓捕的那一刻,我也不會屈服。”
“這是勞倫斯的長子說的最後一句話,”阿拉斯托·穆迪不耐煩地對我們說,“他就是個蠢貨,被勞倫斯溺愛得沒了腦子,覺得逃避死亡像喝水一樣簡單。”
本報記者繼續跟蹤,在奢靡無度的勞倫斯莊園找到了一卷流傳已久的家譜,從安東尼·勞倫斯之後的每一代直系親屬,全被魔法部抓捕。但家譜中有一處被用魔法燒毀,此人叫做伊莎貝爾·勞倫斯,似是已被驅逐。當我們試圖将家譜複原時,家譜竟不翼而飛。
難道真如世人所說,純血統家族出了一個令他們厭惡的啞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