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奇奧解釋道,“我聽你說過今晚要帶艾瑪去酒吧,就想着把斯特吉斯先生囑咐我的東西交給艾瑪。”
“那是什麼?”艾瑪好奇地問。
“喏,你的手表。”埃奇奧遞給她,“說真的,這表真夠舊的。”
艾瑪接過,很快戴上,這才想起來自從上次回家之後,她的表就不見了,原來是落在了父母家,“謝謝。”
“那我先走了,今晚還有球賽。”埃奇奧很快要走,離開之前又被伊倫娜拉着親吻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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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甜蜜。”艾瑪評價道,不得不說心裡是有些酸澀的,她并不是不渴望愛情,隻是想等到一個合适的人。
“我告訴過你!”伊倫娜更加得意,“愛情就是這樣。它像甜酒,讓我心裡泛起蜜泡,我願意和埃奇奧整天黏在一起。”
“别故作深沉,親愛的。”艾瑪說,“我們壓根兒不懂什麼是愛情。”她想起裡克離開的前一晚,她也曾聊到這個話題,到現在她都沒能理解了。
“不,我懂。”伊倫娜肯定地說,“我和愛的人在一起,就能體會到愛情。”
艾瑪不置可否,又問,“愛情能拿來幹什麼呢?”
愛情,聽上去便讓人覺得假大空,艾瑪心想,若有一天她要落進愛裡,那她會拿愛來做什麼呢?她想到了斯特吉斯夫婦,她愛他們,他們将他撫養長大,可這是愛,不是愛情。
她的腦海中開始回放,一個個青春期男孩的臉出現,如果讓我愛上一個男孩——那一定得是對我來說最有用的,艾瑪覺得自己有些勢利,可這勢利又不同,她活在世上也許隻有一個目的。
艾瑪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從愛情跳到現在這樣的,她現在想起了她的巫師父母,也許她的目的就是搞清自己被抛棄的真相。她厭惡自己被抛棄的事實,因此她厭惡巫師,不願承認那日的魔法與自己相關,可她又對巫師充滿好奇,因為隻有巫師才能讓她靠近她所渴望的真相......
這可真是太糟了,艾瑪眸色深沉,對伊倫娜重複自己的看法,“要讓我愛上一個誰,那他必定得對我有好處。”
“我不能直說你這種想法是錯的。”伊倫娜打趣道,很快兩人停在一家亮着藍色燈牌的店前,伊倫娜結束了這個令艾瑪難過的話題,“就是這兒了。”
店外有三兩男人拿着啤酒聊天,這樣的時光惬意極了。艾瑪跟着進去,這裡有聚會的年輕人,也有花白頭發的老人自在地小酌。老闆是位和善的老太太,她的舉止間都沉澱着歲月溫柔流逝的痕迹。她隻聽艾瑪演奏了一曲,便留下了艾瑪,甚至還送給了艾瑪一套合身的演出服。
艾瑪自然高興極了,她渴望有這樣的演奏機會。在這頗具年代感的建築裡,牆上都挂滿了壁畫。艾瑪最愛她演奏時正對着的那副,潘多拉跪坐在黑暗的山林中,虔誠地捧着魔盒。艾瑪猜測那魔盒之中理應是魔鬼,希臘神話裡總是這麼講。
電影海報被雜亂地貼在牆上,吧台上是多次被抹掉的啤酒花,一切都和“老歪扭”相似,卻又有所不同。
這兒的人不同,這兒的酒也不同,就連艾瑪的心境也不同了。
演奏結束後,老太太請艾瑪和伊倫娜留下喝了不少的酒,她喜歡這樣的年輕女孩,總能從她們身上看到這個年紀的自己,那可真是美好的時候,老太太笑眯眯地聽着艾瑪滔滔不絕地講各種她打工時經曆的奇事,樂不可支。
伊倫娜的酒量比艾瑪好得多,午夜一到,她便發現艾瑪有些醉了,于是提出了離開。
她看到門外的高大男孩,心裡樂出了聲,“交給你啦,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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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裡斯聞到一股輕淡的橡木桶烘烤過的煙熏味,艾瑪趴在他胸膛上喃喃自語,“這可真是美妙。”
她穿着清涼的禮服,是由酒吧提供的,纖細的手臂環住西裡斯的脖子,渾身像是丢了骨頭,軟趴趴的。她毫無意識,她飽滿又柔軟的胸脯搭在西裡斯胸膛,這讓西裡斯簡直無法呼吸。
他頭一回覺得自己淪陷了,他就陷在這夏夜的燈光裡,雨後濕潤的潮氣湧進兩人緊貼的身體裡,西裡斯沉沉地歎氣。不管怎麼說,艾瑪醉了,醉的一塌糊塗。
“嘿,天狼星。”他聽到艾瑪用甜甜的聲音叫他的名字,她的手指溜到了西裡斯的下颌,沿着下颌骨下緣細細描繪,那樣子活像最不入流的畫家在粗勒勾畫,“晚上好,美麗的天狼星。”
“真是醉成了爛泥,”西裡斯邊說,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你讓我感到束手無策。”
艾瑪咯咯笑了,她滾燙的臉頰此刻貼在西裡斯的肩頸附近,嘴唇輕輕翕動,“我很冷,你也許感受不到我的冷......”
她的手再次環住西裡斯,企圖在清冷的空氣中獲得一絲溫熱,“隻有你是熱的,溫暖的——”
“當然我是熱的!”西裡斯幾乎是呻.吟了出來,他惡狠狠地抓住艾瑪的手,這下子她整個人都沒了借力,撲在他身上,她嬌嗔一聲,灰色的眼睛不滿地瞪着他。
“我希望你和我一樣喝了葡萄酒,”艾瑪又說,這讓西裡斯覺得她有些前言不搭後語,“酒精催促着我,讓我先來探探你。”
她側過頭來,這下她開始正視西裡斯了,她的眼神清澈又迷離,西裡斯開始不敢肯定她是否醉了,因為她笑嘻嘻地掙脫開西裡斯抓着她的手,獨自搖搖晃晃地站立着。
“讓我先來探探你......”她重複着,冰冷的手下一秒覆上了西裡斯的眼睛,緊接着她的唇瓣重重地落在西裡斯的下唇。
他渾身僵住了,感到血液都被冰凍。女孩軟軟的舌尖無意識地舔舐他的嘴唇,西裡斯立刻采取果斷的回應,他兩手托起艾瑪的腰部,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攬向自己。
艾瑪的手松了下來,現在他的視野裡全是她這張可愛的臉。他撬開艾瑪的牙關,激烈地索取着。
她醉了,你不該這麼做——西裡斯立馬抛開這個想法,去他的吧,他是個男人,他有充沛的情感需求。
西裡斯沉醉在純粹的親吻中。
此刻他們簡直像兩條輕巧的魚兒,在整片整片散發着新鮮橡木氣息的空氣裡遊弋。
也許這就是愛情,艾瑪心裡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