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雌性,醫療官受到的影響沒有那麼強烈,他從雙生子手中搶回自己的尾鈎,不滿地瞪了兩人一眼。
雙生子原本清澈的紫眸此時已經變成豎瞳,白皙的臉上滿是欲望扭曲、壓抑的表情,手臂青筋突起,尖銳的指甲插入手心,藍色的血液順着縫隙低落到地面。
一看就是處于失控的邊緣。
發情的蟲族一旦失控将擁有超乎尋常的破壞力與欲望,而王如今情況不明。
不能讓他們再靠近王了!
哪怕明白,他們之間戰力相差甚遠,年邁的醫療官也伸開雙臂擋在路口,“止步吧,你們這副模樣不能靠近王。”
語氣強烈的呵斥喚回了雙生子殘留的一絲理智,他們對視一眼,看到對方被欲望扭曲的臉上露出了如出一轍的苦笑。
他們才剛剛成年,又恰逢性别轉換的關鍵時期,真是身體各項機能最旺盛的時候,根本難以抵擋這股香味,幾乎是才聞到就瞬間有了反應。
雙生子低頭看了一眼下半身,寬大的裙擺遮擋住了兩人下腹的異常,蟲族體力驚人,短時間内情潮并不會消退。
如果繼續靠近,他們沒有完全的把握能控制住自己,恐怕會成為被欲望支配的奴隸,不願拿女王的安危冒險,更不願讓女王看到自己失态、醜陋的樣子。
兩人點了點頭,應道:“我們會留在這裡,避免其他蟲誤入。”
*
等醫療官到達寝殿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第一軍團長,聖殿大祭司,每位蟲族心中最高貴、儒雅、溫和的盧修斯殿下,此刻正倒伏在女王床邊,俊美的側臉枕在一雙精緻的室内鞋上,面色潮紅,整潔的祭司袍散亂,他線條分明的腹肌上是一道猙獰的傷口。
傷口中插着的是一把黑色長刀,順着長刀往上看去,在盧修斯殿下身旁的,是向來沉穩、可靠的第二軍團長澤菲羅斯殿下。
那把被譽為蟲族之刃的長刀正被他緊緊握在手中,狹長的刀刃貫穿兩人腰腹,将他們死死釘在原地,黑紅的鮮血順着刀口汩汩的冒出來,将兩人的衣袍染成血色。
兩人的表情是如出一轍地迷蒙,濕潤的瞳孔裡仿佛漂浮着霧氣。
他們到的更早,離女王更近,在女王信息素彌散之時已經無路可退。
羽蛇是重欲的種族,一向冷靜自持的蟲陷入情欲之後反而更加敏感。
盧修斯甫一吸入便有些失神,踉踉跄跄的往女王床榻走去。
為避免意外發生,澤菲羅斯趁着理智還在,果斷的揮刀先斷絕了兩人一切行動的可能。
在醫療官進入的一瞬間,兩人金色與碧色的瞳孔便一瞬間鎖定住了他。
與之前那迷蒙的,浮動着濕潤霧氣的眼神不同,看向醫療官的眼神是屬于頂端獵食者無機質的冷漠與殘忍。
“先用醫療倉。”盧修斯低啞着聲音開口。
被兩雙眼睛死死鎖定住的老醫療官像被猛獸鎖定住的小動物,他抖了抖身體,從空間紐中拿出醫療倉,蟲族的醫療倉中修複液有治療效果,但同時密閉的空間也能隔絕氣息。
但蟲族天生好戰不怕受傷,浴血反而殺意更甚,所以這種東西除了醫療官基本沒人會随身攜帶。
雪白的醫療倉在觸碰到人的瞬間變成一個透明的橢球形,将蘇裡裡包裹進去,隔絕了她的信息素。
空氣中惑人的甜香逐漸散去,澤菲羅斯與盧修斯逐漸找回自己的理智。
從空間紐中拿出幾包修複液,随意灌下,透支的身體逐漸恢複力氣,澤菲羅斯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伸手拔出長刀。
失去介質的傷口蠕動着逐漸開始愈合,高等蟲族自愈力驚人,這點傷口和女王的安全比起來不值一提。
“結果如何?”
澤菲羅斯走到醫療倉旁關心問道。
盧修斯秀挺的鼻梁在鞋上蹭了蹭,閉着眼回味王身上的體香,澤菲羅斯的問話讓他回過神來,臉頰微紅,為自己孟浪的舉動感到不恥。
他這樣的怪異之軀根本沒有靠近王的資格。
可王對他來說如同星際中高不可攀的永恒星,強烈的引力風暴吸引着周圍的所有生物,又能夠将任何靠近的生物撕成粉碎。
如果他注定沒有辦法靠近擁有,那有個念想,是不是也行?
趁着二人不注意,他悄悄動了動手指,将鞋藏進了空間紐裡。
*
檢測儀紅色的電光緩慢又細緻的掃過蘇裡裡全身,掃描出的數據在顯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刷動,老醫療官看着眼前的數據,沉默不語。
“從掃描結果上來說,王的身體很虛弱。”老醫療官答道,他從旁邊點開另外幾組數據,“這是前幾任女王的身體數據,同為幼年期,眼前的新王身體較其他女王來說,弱了一大截,如果說正常情況下幼年期女王的身體數據定為A級,新王的身體數據評估便隻有E級。”
作為星際有名的戰鬥種族,哪怕是低等蟲族,幼年期最低也不過是D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