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博的額頭重重磕在擂台的地闆上,薄荷味兒的信息素被逼回了牆角,他感到窒息,高階Alpha的威壓讓整個訓練場的空氣都凝固成膠質,他喉結艱難地滾動着:“我做錯了。”
他滿心懊悔,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已經擡不起頭來。
“聯系醫務室,把抑制劑送到我房間門口,至少兩份。”秦深說,他的信息素毫無保留地釋放開來,軍靴重重地踩在地上,徑直走到了霍承星的面前,投來的陰影能遮住他的半張臉。
白蘭地的醇烈突然變得溫柔,像冬夜篝火外包裹的雪絨。
霍承星緩緩擡起頭看向他,周圍一道道目光如針般刺在他身上,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他的反應。
可他并不是一個Omega,魯博的薄荷味的信息素就像一隻正在犬吠的小狗,沒到給他撓癢癢的地步,更别提能影響到他。
秦深釋放他的信息素,本意是盡力安撫這個已經和自己建立過精神鍊接的Omega,也是本能的想洗掉Omega身上别的Alpha的味道,他沒有開口說話,因為不知道能說什麼。
他手底下的人侵犯了一個Omega的權益,那是可恥的,況且,他還是Omega名義上的丈夫,這更不能容許。
而Omega并沒有示弱,他依然站得筆直,Alpha的信息素通常會讓Omega感到不适,還能維持鎮定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他很要強,所以秦深不打算用看似關心的話來刺激他的自尊心。
但在霍承星看來,添亂的人是秦深才對,他被秦深誘導過一次易感期,聞到Alpha濃烈的信息素,身體就像被點燃的幹柴,隻會發熱狂躁。
白蘭地的凜冽裹挾着焦灼,與自己的信息素在空氣中無聲撕扯,那些若有若無的神經觸梢在腺體周圍遊移,建立過的精神連接也跟着有了反應。
剛剛動了手,那體制内的衣服又悶又熱,他身上本來就有些出汗了,後頸碎發被汗水浸透,黏在泛紅的腺體上,這會讓他記起那次标記的刺痛。
霍承星目光直直地看向那個總是遊刃有餘的Alpha指揮官。
秦深此刻身體繃緊了,他釋放的安撫性信息素裡,分明藏着幾縷躁動的火星。
霍承星變得煩躁。
秦深接着就看見,霍承星雙手猛地鈎住自己的背心,用力一扯,上身的黑背心便被他脫了下來,脫落的瞬間,順帶撥弄了他的頭發,一滴晶瑩的汗水順着他的下巴緩緩滑落,滴在了結實的胸前。
艹,他好像還有六塊腹肌?
Alpha們瞪大了眼也張大着嘴。
“這還讓不讓Alpha活在這世上了!”
有人忍不住低聲驚呼。
“都把眼睛給我閉上!”秦深一聲嚴厲的呵斥,仿佛平地驚雷,同時,他迅速解開自己的軍外套,想要将其蓋在Omega的身上,為他遮去所有窺探的目光。
秦深猜測,Omega可能是發情了,發情脫衣太正常了,好在他還沒有脫褲子,事情還不算太糟糕。
Omega有着至少A級的精神力,秦深笃定,霍承星不會因為一個A級Alpha就陷入精神紊亂的困境。
但外套遞出去時,霍承星沒有領他的情,秦深的衣服孤零零地落在他腳邊,黑背心則被他勾着一角随意地搭在肩膀上。
太可惜了,霍承星還想看看那些Alpha自卑的眼神,他輕蔑地看垃圾一樣的目光從底下Alpha們的身上移開。
随着他喘息起伏的腹肌上,一滴汗珠正順着人魚線滑進腰帶,他聽見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即使低着頭,那些Alpha的瞳孔正在急劇收縮。
看樣子,是他的信息素釋放多了。
霍承星決定收着點。
“我要先去洗一個澡。”霍承星慢悠悠地說,“下午算我請假。”
道德天秤已經往他這裡傾斜,霍承星心情又愉快了一點,他邁步離開,路過魯博身旁時,輕飄飄地扔下一句:“ 你可要好好休息,你會很樂意和Omega保護協會聊聊的,他們也不是好應付的。”
魯博一聲不吭,此時,就算霍承星騎在他頭上也沒什麼怨言了。
秦深默默送霍承星回了房間,Omega步伐穩健,絲毫不像是腦子燒糊塗了的樣子。
霍承星先一步走進了房間裡,秦深則在門口等到beta送來抑制劑。
“老大,如果是精神連接的第一個發情期,我不建議使用抑制劑,這對Omega來說是很傷身體的事情。”beta醫生不太情願地把抑制劑交給了秦深。
“我知道。”秦深說:“我還不是人渣。”
抑制劑是他給Omega的一個選擇,如果他并不想自己幫忙的話。
秦深接着打開艙門,進去,再關上。
房間裡的燈沒開,他隻能聞見若影若無的信息素。
秦深有幸見證過Omega的發情期,濃郁信息素擠進空氣裡,呼吸的每一口都甜到讓人發慌,像針線一樣紮進Alpha的肺裡,不與之交合就是刺穿内髒的疼痛。
顯然,霍承星很不一樣。
或許是因為,他是一個精神力等級較高的Omega,比尋常人要更克制。
“要幫忙麼?”
秦深主動開口,他認為,幫Omega度過他的發情期,同樣是身為Alpha的義務。
“你進我房間?”霍承星的聲音明顯有些詫異,“不過你來得正好,可以幫我做件事。”
“要我做什麼?”秦深果斷地走進了Omega私密的卧室,他一直能聽見水聲,浠瀝瀝的落下來砸在地闆上。
Omega正在浴室裡,灑下的水在防滑墊上留下蜿蜒的水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