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慘狀,車裡一片死寂。
孟七遷一怔,剛想站起身來,旁邊的趙猛就摁住了他的胳膊,壓低聲音說道,“别管。”
車輛緩緩啟動。
依舊是漆黑荒涼的道路,可經過這麼一次示威之後再也沒人敢出聲,就連自己的喘息聲都壓的極低。
坐在後面的李福娣小姑娘之前已經昏昏沉沉的睡了,聽到響聲迷糊的睜開了眼睛。
“沒事,你睡吧。”孟七遷的溫柔的聲音在小姑娘的耳邊響起。
小姑娘聽的這溫溫暖暖的聲音,隻覺得心裡熱乎乎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閉着眼睛又睡了過去。
看着這跟妹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孟七遷的目光逐漸涼了下來。
就看司機對待光頭男人這一手,這一次的出行定然不會簡單到哪去,如果不幸的的話,怕是連命都會搭上。
趴在車上的光頭男人雖然受了不輕的傷,但司機并沒下死手,光頭男人在半天之後緩過來一點,期期艾艾哼哼唧唧了半天,最終還是之前他曾經嘲諷過的老實男人走了過去,把他從地上攙了起來,扶回了座位上。
除了孟七遷他們身後的小姑娘睡的香甜,整個車廂的其他人都精神緊繃,一點都沒敢放松。
一夜無眠。
天亮,清晨的陽光照亮了道路,周圍終于不再那麼黑暗壓迫,神經繃緊一晚上的人們也逐漸松懈松懈下來。
周圍環境清爽幹淨,有一種灰塵遍布的喧嚣城市裡所沒有的怡人清淨,樹木茂密,植株旺盛,鳥鳴聲随處可聞,叽叽喳喳的好不熱鬧。
在這樣的環境下,哪怕是氣氛高壓的車裡,衆人心神都得到了一分鐘的安撫。
車依舊往深處開。
直到太陽往上升,快到了八九點的時候,車子才緩緩停了下來。
他們所處的位置是一個空曠的郊野,周圍是樹林,獨這一處空出來一片空地,沒有樹木遮擋,也沒有長的恣意的草株,似乎是有人專門打理過。
“下車。”司機停穩之後就站了起來,對着車内的所有人道。
他的聲音冷清冰涼,帶着一股身處高位的疏離。
他沒将車上的任何人放在眼裡,趙猛似乎有一種感覺,他甚至沒把車上的這些人當人。
有着光頭青年的這一個教訓在,車上的所有人都格外的聽話,沒有跟他起沖突,就連心中格外不滿的趙猛也隻是看了他一眼,和孟七遷一起護着李福娣小姑娘一起下了車。
空地上除了他們這輛小巴車還停了一輛,車外也是七八個人。
看來跟他們情況差不多,對方也是什麼也不清楚,臉上帶着迷茫和戒備。
看到同行人,大家都有些激動,有幾個人在試探了一下司機的态度之後就快速的找了另一輛車上的乘客聊了起來,想要了解一下信息。
顯而易見,最後什麼有用的情報都沒聊到。
一個小時的時間裡,在這個空地上又來了三輛小巴車,車上總共下來了将近百人。
一時間人頭攢動,大家都有些焦躁。
因為每輛車上都出過光頭男子這樣類似的事情,所以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些忌憚,沒敢鬧出什麼亂子,生怕下一個出事的就是自己。
“人到齊了?”最後一輛車上下來的司機是一個紮着馬尾的年輕女子,面容姣好,身材高挑,整個人帶着一種高不可攀的清冷氣質。
她掃視了一下幾輛車,沖着那幾個司機問道。
“齊了。”幾人回。
這個年輕女子似乎在幾人中間的地位極高,原本對着他們愛答不理的司機們在女子的問話下竟顯得十分謙卑有禮。
“你們跟我來。”年輕女子道,率先走進了樹林這中。
衆人互視幾眼,都有些猶豫,有人壯着膽子問,“這是去哪?”
沒人回。
領頭的年輕女子連看都沒往這邊看一眼,頭也不回的走向樹林深處。
人群一時間怔在了原地,之前在車上的恐懼壓迫感還記憶猶新,未知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十分可怖。
孟七遷和趙猛率先踏出了一步,李福娣小姑娘拉着孟七遷的手緊緊跟在他後面。
人群原本有些騷動了猶豫,可看到有了領了頭,便跟了上去。
樹林很長,穿過樹林,衆人立馬就覺得自己的視野敞亮了許多,再沒了遮擋物,一眼可望的極遠。
“懸、懸崖!”有人好奇的往前走了走,立刻被吓的腿軟,連忙退了回來。
年輕女子則是在懸崖邊停了下來。
在他們面前,懸崖前是一條長長的鋼索,大概長二十幾米,一直連接到斜對面的位置。
山風吹過,沉重的鐵鍊微微顫動,發出了金屬的低吟。
放眼望去,對面懸崖上有一個凹進去的空間,十分深,看起來能将他們所有人都容納進去。
探頭向下看,深不見底,隻要稍微一錯腳,便是一條死路。
“那邊是你們的測試場地。”年輕女子清冷的眸子掃過衆人。
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