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
季雲深肅立拱手,“微臣在。”
“今日天色不早了,你且将貢品随意處置了便是。”說罷皇上緩緩起身,一手摟着一個侍女往内殿去了。
“臣遵旨。”
身後大臣聞言,紛紛站立,“恭送皇上。”
待皇上走後,大臣們心思各異,更有甚者偷偷抹淚,今日發生這種事,雖說早已習以為常,但伴君如伴虎,想要全身而退談何容易。
穆爾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腦中回想起父皇對自己的忠告
可汗滿目擔憂地看着穆爾,“我年歲已高,此後朝聖需你出面,切記萬事要小心,不要惹怒了君上。”
穆爾不以為然,拿起桌上的酒樽一飲而盡,“偌大一個朝廷,難不成皇上會如此小心眼?”
“唉……”可汗歎了口氣,欲言又止,“城内不比我們這些蠻荒之地,莫要行事嚣張,性子萬要收斂着點。”
想來,父皇早就深有體會皇帝之殘暴,但又不得受其庇護,穆爾握緊了手中的酒樽,但好在國内物産豐盈,尚能自給自足,在城内無法保證安危,若把蘇淺淺一同帶回,還可以護她周全。
見皇上不在,徒留個少年郎在此,外朝使臣們紛紛開始抱怨。
“你說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莫不是嫌我們東西太寒酸,入不了他的眼睛?”
“是啊,這不是打我們的臉嗎?”
……
季雲深隻淡淡瞥了他們一眼,瞬間氣壓驟降。
一時間衆人隻覺如鲠在喉,紛紛閉上了嘴巴。
“來福将名冊給我,派人将貢品全部移入國庫,明日我會親自呈遞給聖上過目。”
來福恭敬上前遞上名冊,“是,奴才這就去辦。”
“各位大人辛苦了,四方館内已備好,今日便好好休整一番吧。”
見季雲深都如此說了,衆人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麼,何況男人已給足了他們面子,也不好再自讨無趣。
“多謝攝政王。”
夜深。
暗衛悄然出現,“攝政王,按照您的吩咐,楊大人的妻子已轉移,再有一個時辰便可以到其老家了。”
季雲深看着濃重的夜色,眸色深沉,“那邊安頓好了嗎?”
“您放心,早已按照您的吩咐辦好,老屋明日就會有人來修繕。”
“嗯。告訴楊夫人,活着才能看見希望。”
“是。”
黑影閃動,再次消失在濃濃夜色之中。
季雲深把玩着手中的令牌,周身殺意浮現,如今各家暗處勢力蠢蠢欲動,蒼蠅數不勝數,想要徹底根除還需費一番大功夫,想來也急不得啊……
一連幾日,夥房内都洋溢着一股快樂的氣息。
蘇淺淺邊哼着歌,邊刷着鍋,“洗刷刷,洗刷刷…”沒有刁難人的食客,沒有難做的飯菜,生活甜如蜜啊。
夥計呼喚的聲音自外面傳來,“蘇肆廚,蘇肆廚!”
“怎麼了,這麼急急忙忙的。”
“老鸨讓我轉告您,今日季公子的晚膳要開始準備了,至于菜系您随意發揮即可。”
季雲深回來了?蘇淺淺拿着絲瓜瓤的手一頓,又要就繼續當高級牛馬了,“知道了,謝謝你。”
“蘇肆廚,不必如此客氣。”
“做菜讓我開心,做菜讓我快樂……”蘇淺淺隻能認命拿起籃子,一臉幽怨地朝着市集走去。
正當到門口時,穆爾迎面走了上來。
“淺淺姑娘!好久不見啊,那天一早我進宮面聖去了,沒來得及告訴你。”
蘇淺淺擺了擺手,“無事,你若是有事忙就得了,不必特意告知我的。”
“你這是去買菜嗎,我可以和你一同前往嗎?”穆爾看着蘇淺淺手裡拿的籃子,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蘇淺淺回頭看了看早已消失在身後的和風樓招牌,眼角抽了抽,“當然可以。”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朝着市集走去,一路上也還算融洽。
“對了,你幫我在大臣面前宣傳了嗎?”
“這……”穆爾回想起楊明志的慘狀,有些猶豫,這若是被皇上知曉了去,屆時進了宮說不定還是害了她,但自己也不想騙蘇淺淺,“我一直有個疑問。”
“但說無妨。”
“你是想更多人品嘗到自己的菜,還是想入宮為官啊?”
蘇淺淺見穆爾點破,索性也不繞彎子了,“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不往上看看,怎麼知道自己的上限在何處?”
看着少女堅定的眼神,穆爾第一次心裡産生了動搖,“若是此路艱險異常,随時可能丢失性命呢?”
蘇淺淺繞是再愚鈍也明白了穆爾話中的深意,想必上昨日宮宴上出了什麼事情,但想要回家,隻有眼下這一條路可走,進宮也隻是時間問題。
“生死無法消磨意志,人總還是要有夢想嘛。”
“雖說如此,若你隻是想做官,你大可和我回去,你廚藝如此精進,在哪都會有所作為的。”
說來也有道理,系統隻說要做禦廚,但沒說去哪裡做禦廚啊,要這樣的話,我和穆爾回國,豈不是能提前回家?
“可我還沒掙夠贖身的錢呢。”
見蘇淺淺在考慮自己的提議,穆爾心下一喜,“我可以替你贖身,就當我聘請你的費用,這樣如何?”
“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