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房間,隻有b超的機子閃着亮光,沈仲槐麻木的躺在床闆上,這已經是他第三次産檢了,看着醫生在他凸起的肚子上塗着醫用耦合劑,他的心情算是五味雜陳。
一個男人懷孩子本就是驚世駭俗,但是孩子在動的時候他又感到生命的奇妙。躺下之前想着偷偷滑倒摔了孩子,醫生拿着探頭在他肚子上停止不動仔細看的時候,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心裡終究還是希望孩子是健康的。
那個陪他來醫院的男人在公司出了必須要他本人到場的急事後,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現場,還把助理留了下來,助理哪裡見過這個場面,也隻能在外面尴尬的等待。
這樣也好,檢查的時候隻有醫生和沈仲槐自己,沒有眼睛盯着,他也松了口氣。
做完檢查,也臨近中午了,昝展給他打電話,讓他找個地方先坐一坐,等他忙完手頭上要緊的事再來接他。
沈仲槐坐在醫院外面角落的長椅上慵懶的曬太陽,為了避免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的環節,他支開昝展的助理讓他幫自己去醫院外面的超市買水。
長椅還沒坐熱,上午給他做b超的醫生便從前面的醫院小門出來了,徑直走向了他的長椅,沈仲槐下意識的騰位置,但是眼前的人似乎并沒有坐的打算,環顧四周,仿佛在找什麼人。
沈仲槐裝作很忙的劃了兩下屏幕,打開微信,發現沒有信息,又劃去了微博,習慣性的下拉刷新,也是沒有意思的新聞,于是回到主屏幕又随便扒拉了兩下,老實了。
一直沉默着的男人突然開了口,“沈先生是在等人?”沈仲槐擡起頭尴尬的笑了笑“嗯,周醫生呢?”
“我在等我弟弟送午飯。我是北方人,來南方讀書,吃不太習慣這裡的口味。”
沈仲槐說:“噢,原來是這樣啊。不過今天周六,況且還是這個時段,估計是路上的高峰期,周醫生估計要稍微等會兒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男人懷孕,如果可以,真想把你的案例寫進我的論文裡,估計能投篇SCI。話說回來,那個男人對你很好吧,你居然願意為了他生孩子。”
沈仲槐覺得他說的話有些冒昧,但是又不能明面戳破,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更是話堵在了嗓子眼說不出來。對他很好…?很好?
“周醫生,人不能隻看表面。”
“他上午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的樣子難道也是表面功夫?啧啧,愛意藏不住,眼睛裡都快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