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掉。”蕭晏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真不用。”季語姝打着馬虎眼，對上蕭晏冷冷的眼眸，一下不吱聲了，道，“若是露出傷口，豈不是要露出半個身子，這怎麼可以？”季語姝為難道。

“殿下。”蕭晏心疼地望着季語姝。

“嗯。”季語姝蜷縮着小腳，把小腳都藏在寬大的衣袍裡，一點兒都不露出來。

“這次為了救你，外面已經傳得滿城風雨了。”季語姝雖不去擡頭看他，卻認真地側耳聽着。“外面都傳你是懷了我的孩子……”季語姝臉一瞬間從白皙粉嫩變得绯紅，和脖子成了截然鮮明的對比，吃驚地望着蕭晏，撐大了嘴巴，卻忘記了說話，半晌才回過神來，道：“那你可得對我負責，不能再跑了。”

“嗯。”季語姝意外地得到了蕭晏肯定的答案，欣喜地望向他，就差撲倒他懷中了。

“所以你躺下，讓我看看傷口，乖。”蕭晏語氣輕柔地哄着季語姝。

“這……”季語姝狠了很心，道，“你轉過去，我弄好了你再轉過來。”蕭晏不知季語姝搞什麼名堂，還是乖乖地背過身去。“我沒說轉過來，可不許轉。”“嗯。”

“好了好了，你來看吧，我說沒事吧。”蕭晏轉過身去，發現季語姝平躺在床上，衣服被脫了下來，蓋在了身上，隻在腰上露出一個褶兒，隐隐約約能看到腰肢柔軟的線條。蕭晏氣血上湧，臉也一下紅了，但是還是鎮定下來，仔細地去查看季語姝的傷口。他發現那塊肉已有些腐爛，許是在水中泡得太久，水中有些吸血或啃食腐肉的蟲子所緻。好在以前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也經常要躲在泥水塘中，所以有所了解，好在無毒。雖是疤痕難看了些，但是沒有生命危險。

“殿下，傷口已經有些腐爛，若是不及時清理，恐怕隻會牽連旁邊好的地方，我需要把腐肉清理掉，過程中可能會有些疼。”蕭晏擡眸望向季語姝，征求她的意見。

“有些疼？我不怕。”季語姝勇敢地說道。

“若是疼得止不住，你就用力咬着毛巾，得趕緊處理了。”蕭晏貼心地交代道。

“好，你就放心給我治療。”季語姝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讓他安心。

“好。”說着蕭晏便起身便去準備藥材。

“蕭郎。”季語姝試探地叫住了他，問道，“我可以穿件衣服嗎？我剛看到你拿給我的衣服裡有上下兩件的，我可以穿嗎？這樣也方便治療。”

蕭晏停下腳步，半回眸，輕笑道：“可以。”可以？可以！那自己剛剛怎麼沒看見，還用這個大袍子給擋住，真是越擋越羞！季語姝把臉埋進了大袍子裡，使勁揉了揉。蕭晏眼角瞄着她嬌羞的樣子，嘴角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等到蕭晏拿來了一隻蠟燭，一把小刀，一條破舊的汗巾，還有剩下的半瓶金瘡藥，邊端進來邊說：“這邊材料簡陋，找了半天隻找到這些，不過殿下别擔心，我的刀很快。”

季語姝緊張得看着這些工具，雖是自己總是經常受傷，可是告訴她要用刀子割，心裡還是有些擔憂。蕭晏把刀放在蠟燭上烤着，藍色的火舌吞噬着刀尖。蕭晏将汗巾疊成幾褶，塞到了季語姝的手上，語氣溫柔道：“殿下，準備開始吧。”季語姝瑟瑟發抖，慢慢地将駭人的傷口露出來。

蕭晏心疼不已，小心地用指腹輕點季語姝的傷口周邊，小心地觀察着她的表情，看她有些吃痛，就再輕一些，好不容易試探清傷口的範圍。他沒有給季語姝反應的時間，反手一側，便對着傷口剜了下去。“啊”季語姝凄厲地叫了一聲，口中的布條立刻掉了下去。蕭晏怕季語姝咬到自己，立刻将她摟入懷中，将頭緊緊地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季語姝吃痛，胡亂中咬住了什麼，蕭晏眼睛疼得閉上，咬着唇沒發出聲，還認真劇痛摩擦着季語姝的頭發，輕聲哄道：“殿下，大塊的傷口已經好了，還有周邊的一些腐肉，馬上就好了，你趴在我肩上就好，馬上就好。”

蕭晏把刀抛起，反手握住，對着腐肉如同雕刻一樣，輕輕削去，可是那劇痛讓季語姝眼眶都要龇裂了，可她拼命忍住，不再去呐喊，變成了忍耐着的輕輕呻吟，可是身子不斷扭來扭去，在蕭晏的懷中挪移。蕭晏輕撫着她的後背，任憑她在懷中蹭，在燭光的照耀下，映在窗台上的影子極盡暧昧，給站在庭院裡的三個人看得表情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