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知道禦膳房養了一隻狗，其中有兩三個興起時還投喂過它，但它從不吃他們給的食物，日子長了他們對它也就失去興趣。

“别，好哥哥，院子裡天寒地凍，求各位哥哥讓阿花留下吧，它很乖的。”徐靈攔在床鋪和同伴之間，為他的阿花求情。

“它會弄髒被褥。”與徐靈相鄰的小内監不願意。

“我保證阿花不會亂跑，就呆在我被子裡。”徐靈祈求地看向小内監。

小内監一時語塞，目光在徐靈和他身後的床鋪上來回，提高音量道。“若它弄髒我的被褥，我定是要禀告尚膳監。”這算是答應了。

“阿花一定聽話的，我保證。阿花，是不是？”緊繃的身體放松，徐靈側身看向床上仰頭的阿花。

嗯。郭呤勉強回應一聲，收獲徐靈的摸頭和另五位小内監的驚奇。有好事的也想要摸一摸狗頭，被郭呤靈活躲開，一時寝室内歡笑不斷。

咚咚的敲門聲讓室内霎時安靜。“裡面的人在做什麼？還不趕緊睡。”

“睡了睡了。”六人作鳥獸散，各自躺到自己的位置上。

門外的腳步聲遠去，安靜的寝室内響起均勻的呼吸聲。徐靈将阿花緊抱在懷中，汲取它的體溫。

過了明路的郭呤也不再偷摸，大搖大擺地窩在床上目送徐靈他們寅時早起離開，聽到一個小内監嘟囔自己活得還不如一條狗。

掀開的眼皮閉上，郭呤往被窩深處挪了挪，繼續睡。

他的阿花成了整個寝室的阿花，但阿花還是隻親近他一個，這讓徐靈很自得。

這日早早睡下，黑暗中臨鋪的小内監突然開口，他的聲音壓得很低。“阿靈，抱着阿花睡是不是很暖和？我冷得厲害，可以讓我抱抱嗎？”

一隻冰冷的腳丫伸進被子裡觸到徐靈的左腿，凍得他向後一彈。

被子裡的手摸了摸阿花溫熱的後背，徐靈掀開被子一角将頭埋進去，不舍地小聲和阿花商量。“阿花，去忠義被子裡呆一會行嗎？他給你帶過肉片呢。”

我是這麼随便的人嗎？郭呤将頭埋到腹部，對徐靈的話置若罔聞。

徐靈又勸了幾句，奈何郭呤有自己的堅持，他隻得歉意道。“忠義，阿花不願意。”

胡忠義不樂意了，一隻狗而已，有什麼願不願意的。他伸手去徐靈被子裡摸索，柔軟溫暖的觸感讓他欣喜，但還未收緊手掌将它帶回來，那溫暖就消失了。

“阿靈，你不願意？”以為是徐靈使壞，胡忠義着惱。

“不是我，阿花它跑了。阿花？”徐靈感覺到阿花從被子裡竄出，下一刻又從另一側竄進來。

寝室恢複安靜，徐靈心中卻總感過意不去，他湊到胡忠義身邊，小聲說了幾句，見他沒反對，提起被子鑽進了對方的被窩。

胡忠義身體冰涼，徐靈将自己的被子蓋在上層，兩人背靠背取暖，他的懷中又抱上了阿花。

後背緊貼到徐靈背後，身體漸漸回暖的胡忠義升起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