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藥渣能不能吞下,這已不在郭呤的考慮範圍。能弄到藥吃就不錯了,那些養生之道眼下并不适合。
或許是吃了藥的緣故,抑或是小孩生命力本就頑強,一夜過後,郭呤發現小孩燒退了。
念了句佛,看着本就瘦弱的小孩更瘦一圈,郭呤拖着疲憊的身子返回禦膳房,她兩都需要食物。
她的碗此刻仍是空空的,内監們忙着主子們的早膳,沒人顧得上她。
趴在碗邊,郭呤的大腦昏昏沉沉的。她昨夜結實地熬了一夜,天蒙蒙亮才眯一小會,小孩的手搭在她背上又立即醒了。
“不會是你吧?”
郭呤聽到木碗晃動的聲響以及這句問話,倏地站起身,驚慌地看向來人。
是他呀。見是老熟人,郭呤的眼皮又無力地耷拉下來,無精打彩地露出半顆眼珠。
“應該不是,你還挺乖的。阿花,最近不要在外面閑逛,禦藥院那邊發現有野狗潛入偷藥,各宮正在到處找呢。若你亂跑被發現捉了去,尚膳監也不會保你。”胡忠義點了點郭呤的鼻頭,囑咐一句離開了。
郭呤的瞌睡飛了,她睜大眼看着離開的胡忠義,忍住追上去詢問細節的沖動。
她被發現了?以後最好低調,郭呤對自己說。隻要不出禦膳房便很難發現她。但小孩怎麼辦?管照小孩的内監根本不管他死活,他還生着病呢。
都怪自己一路順風順水,大意了。小孩眼下隻能靠她,她隻能更謹慎些。
郭呤叼起木碗,瞅着這會院裡往來的人少,竄出去。
木碗落地的聲響在空曠安靜的宮室内格外響亮,小孩聞聲掀開眼皮一角,郭呤将碗往他面前推了推。
在郭呤以為小孩又要昏睡過去,她要不要喂他吃時,小孩顫巍巍伸出手,握住泛灰的雜糧團,緩緩移動到嘴邊。
完整的雜糧團在小孩的手中越變越小,郭呤舔了舔鼻子,又舔了舔,将目光瞥到一旁,盡力阻止自己湊上前咬一口的沖動,食物的香味卻不受控制地鑽入鼻腔,她不由得吞咽口水。
吃下整個雜糧團,又喝了小半碗水,小孩将站在他面前的郭呤摟入懷中,緩緩閉上眼。
诶,幹啥呢。郭呤掙紮兩下,看着小孩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兩頰凹陷楚楚可憐,漸漸安靜下來。就這一次嗷,她調整個舒适的姿勢,趴在小孩身邊也閉上了眼。
一晃半個月過去,小孩的身體徹底恢複健康,代價是郭呤将大部分的口糧省下給小孩,可憐見的,她瘦了一大圈。
從今日起食物我們一人一半。郭呤擡起前爪阻止小孩伸過來的手。
迷惑地看着郭呤,又瞄了瞄她搭在自己手背上的爪子,小孩緩緩收回手。
你來掰,一人一半。郭呤盯着小孩的眼眸又道。
小孩嗚嗚地叫了幾聲回應,确定郭呤沒有生氣,在手又被郭呤打了幾下後,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圖,緩緩地伸出雙手,這一次郭呤沒有再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