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事者詢問崔三這是怎麼回事,崔三大着舌頭說是自己摔的,惹得衆人背後發笑。
暗算人很爽快,但徐靈很是擔心了一陣怕被報複,每次外出時都要與同夥的人一起行動才放心。直到确定崔三和第八夥的人不會報複回來,這才稍稍安心。
“阿季,洗衣服嗎?”腳落木盆裡他和司徒焱的衣服堆成一座小山,徐靈看不下去了。
“現在嗎?好啊。”季林擦了擦手,端着他的木盆和徐靈一同出了帳篷。
軍營西側有一條昌河,出軍營往西走兩裡地,再穿過一片發白的蘆葦叢便到了。軍營裡的水都是從此處上遊打來的,士兵們操練後也願意在此處洗衣洗澡。
兩人擇了個清淨地蹲在河邊洗衣服,徐靈瞄了一眼,發現季林盆裡的衣服有大小兩款。
“咦,你這是幫誰洗?”徐靈好奇一問。第七夥的氛圍不錯,不像其他夥那般欺淩弱小,自己的事都是自己做,沒誰使喚誰。
“這兩件是姚大哥的衣服。他手重,容易洗破。”季新解釋道。
徐靈也沒往心裡去,還随口抱怨道。“我阿弟也這樣,力氣大,從小他的衣服都是我洗的,可累人了。”
季林露出羨慕的神色,他自幼沒了爹娘,跟着伯父讨生活,實在是活不下去才來當兵。“你們兄弟感情真好。”
“那自然,他可是我養大的,最聽我的話。”徐靈驕傲地道。
兩人邊閑聊邊将衣服洗完了。
夜幕低垂,如同深邃墨色綢緞的夜空高懸一輪明月,清冷的月光灑下大地。
徐靈拉着司徒焱悄悄出了營帳,帳外安靜極了,泥土的氣息被微風卷入鼻腔,帶來腥濕的氣息。此起彼伏的蟲鳴交接鳴唱,蘆葦在風中沙沙地搖擺,是夜空裡獨特的旋律。
走到河邊,徐靈解開腰帶突然一拍腦門,哎呀一聲。“忘記帶換洗的足衣了。阿焱你腿腳快,幫我取來吧。”
“還要帶其他的嗎?”身後的黑暗裡傳來司徒焱的聲音。
徐靈停下動作想了想,不放心地蹲下查看疊放放在木盆的衣服,确定沒有。
“那我去了。”身後是司徒焱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徐靈長吸口氣,三兩下剝光衣服,忍着寒意,走入入夜後變冷的河水中。
每日訓練都是一聲黃泥汗,徐靈恨不能天天洗澡。隻是吃過晚飯他便犯困,且白日河邊總有人在他不很方便,而雖說日間溫度不低,但夜晚的河水還是挺冰的,下水也需要勇氣。
常日他會指使司徒焱去打水擦洗一番,但隔個三五日總要下水洗一洗才舒坦。
适應了河水的低溫,徐靈快速搓洗身上的泥垢,頭癢得厲害卻是不能輕易洗的,他隻能在難受的時候撓一撓。
洗到一半,徐靈隐隐聽到黑暗中傳來一聲壓抑着痛苦的悶哼聲,他立即停下動作側耳傾聽。
然而除了潺潺的水流聲和沙沙的風聲,徐靈隻聽到蘆葦裡傳來的幾聲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