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聖節的前夜，空氣裡飄着南瓜酥和焦糖蘋果的甜香，禮堂裡裝點着懸浮的南瓜燈和飛舞的蝙蝠，一切都像往常一樣熱鬧。
但在一天接近尾聲時，異樣悄然降臨。
大多數學生已經回宿舍休息時，一道急促的鐘聲突兀響起，打破了節日的甯靜。不久，所有學生也被要求立刻前往禮堂集合過夜，理由卻含糊不清，隻說是“宿舍區出現緊急情況，需要暫時封鎖”。
黛涅布揉着眼睛，披着鬥篷慢吞吞走進禮堂，看見一大群人圍着桌子七嘴八舌。赫奇帕奇的幾個女生在低聲議論，拉文克勞的學生則交頭接耳猜測是否有魔法生物闖入了塔樓。
她在斯萊特林那邊的長桌坐下，德拉科皺着眉，悄聲道：“一定出事了，教授們都一臉緊張。”
“可奇怪的是，隻有格蘭芬多那邊被封了。”黛涅布打了個呵欠，順手拿了一塊南瓜餅。
“你不覺得太巧了嗎？”潘西靠過來，聲音壓低，“格蘭芬多休息室就在畫像後面對吧？聽說那幅胖夫人的畫像破了個大洞。”
“真的假的？”布雷斯睜大了眼，“誰幹的？”
“不知道，但聽說她吓得逃到其他畫框裡避難去了。”潘西神秘兮兮地說，“而且還拒絕回來。”
“教授們不肯透露半點信息，”德拉科靠在椅背上，語氣低沉，“但這不是普通的惡作劇。”
這時鄧布利多宣布“今晚所有學院将在禮堂過夜”時，現場一片嘩然。
“我不是來參加露營派對的。”德拉科冷着臉，看着地上被拖進來的幾排臨時寝墊，像是在看麻瓜世界的野營工具。
“别這麼說嘛，”黛涅布慢悠悠地把外袍一鋪，像是很快就能适應這種混亂，“至少沒叫我們睡草地，或者禁林。”
“你希望我們去禁林？”布雷斯睜大眼看着她。
“沒說希望，隻是……那樣的話，今晚可能會更有趣。”她嘴角一挑，聲音帶着一點點打趣。
“你瘋了。”德拉科一邊把寝墊拉到靠牆的位置，一邊毫不客氣地評價。
禮堂裡熱鬧得像個宿營地，有人圍成圈打牌，有人在角落交換最新八卦，還有人正在用魔法讓飛毯浮空——結果飛了一半掉了下來，砸到了幾本書和一個拉文克勞。
“這是霍格沃茨曆史上最糟糕的睡衣派對。”德拉科躺在一條深綠色的毛毯上抱怨，翻了個身，又壓到了格雷戈裡的腳。
“閉嘴，馬爾福，”潘西一邊拿鏡子檢查她的睡眠眼罩有沒有歪，一邊說，“沒人想聽你抱怨毛毯不夠高貴。”
黛涅布慢悠悠地從羊毛毯裡探出頭，像隻剛睡醒的貓：“你們這些人能不能小點聲？我都準備入夢見糖果山了。”
“你不是平時半夜出門閑晃的那個嗎？”布雷斯伸了個懶腰，“在禮堂裡過夜反倒嫌吵？”
“夢裡我無所謂，在現實裡我得忍着你們聒噪。”她歎了口氣，翻了個身，正好面對德拉科的方向。
他們的目光短暫交彙。德拉科看着她眨了下眼，不知是不是燈光晃動，黛涅布竟覺得他笑了下，帶點困意，也帶點藏不住的輕松。
“别用這種眼神看我。”她聲音壓得很低。
“哪種？”他靠近些，呼吸輕輕碰過她的額發。
“好像你打算半夜偷偷溜出禮堂找胖夫人談人生的那種。”
德拉科失笑：“我如果出去了，會帶你一起。”
“謝謝你，格外體貼的共犯。”她又窩回毛毯裡，“等我夢裡開庭審你。”
黛涅布正準備窩成一團開始睡覺，兩個高高的身影像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在她頭邊蹲下。
“萬聖節驚喜時間到——！”
“抓到今晚的巫師小女王啦！”
“你們倆個——”黛涅布剛坐起來，就被弗雷德和喬治一人一邊架起，她嘴裡的“麻煩精”還沒說完，就整個人被拖得離地三寸。
“放我下來！”她忍不住笑出聲，拍打着他們的肩膀，“你們是來行劫的嗎？”
“當然不是，親愛的黛涅布小姐，”弗雷德一本正經地說，“我們是來邀請你體驗格蘭芬多的——”
“——夜間非法聚會。”喬治補充道，一臉狡猾。
這時，塞德裡克笑着從他們身後跟上來，手裡還拿着兩杯熱可可，“我已經确保他們的‘活動’不涉及任何爆炸品。”
“隻是一點點無害的‘小節目’。”喬治朝她眨眼，“我們格蘭芬多今夜破例對非居民開放——隻限你一個。”
“你們是想讓我被麥格教授打成蜂蜜餅嗎？”她好笑地翻個白眼。
“放心，”塞德裡克輕聲道，“我會保護你的。”
他對她笑得溫柔，眼角彎彎，看上去像在說一件天經地義的事。
“……你們快走。”德拉科的聲音冷不丁插了進來，打斷了氣氛，“馬上熄燈。”
“别這麼小氣嘛，馬爾福。”弗雷德轉過頭，笑嘻嘻地說，“我們借走黛涅布十五分鐘，天不會塌。”
“你放心，她回來時還是完整的。”喬治補刀。
“我去去就回。”她沖德拉科眨了下眼，然後就順勢被三人一邊拉一邊推地拖去了禮堂另一頭——格蘭芬多臨時寝區。
那裡顯然比其他區域熱鬧得多，金妮和李·喬丹在調試一個偷偷帶進來的幻音盒，幾位高年級學生圍在魔法棋盤旁邊打賭，還有人正在布置一場即将開始的“萬聖節快速問答”。
“女士優先。”塞德裡克朝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黛涅布眯起眼看着眼前這群人，一邊感慨：“你們真的很會‘過夜’。”
“歡迎加入我們的臨時叛亂。”喬治嘿嘿一笑，“我們保準今晚精彩。”
“歡迎來到萬聖節快速問答現場！”李·喬丹揮舞着魔杖，點燃空中一團彩色煙火，“規則簡單：回答正确得糖果，答錯的人——”
“被南瓜砸！”喬治舉起一隻笑得詭異的迷你魔法南瓜。
黛涅布坐在毛毯堆中間，手裡捧着塞德裡克剛遞來的熱可可，懶洋洋地問：“有人統計過南瓜的飛行速度嗎？”
“那要看它砸哪兒。”弗雷德咧嘴笑，“頭部命中率較高者，另送爆炸糖一包。”
她哼笑一聲，眯着眼回答：“那我得小心保護我的腦子。”
第一輪問題開始，氣氛迅速升溫。
“第一個問題！”李·喬丹壓低聲音，“霍格沃茨創校四位創始人中，誰在晚餐時會偷偷喂貓頭鷹火腿？”
“赫爾加·赫奇帕奇。”黛涅布脫口而出。
“正确！”李扔過來一把蜂蜜爆米花，“你居然知道？”
“有圖書館管理員筆記本上的記錄。”她聳肩，“翻舊書有時候很有趣。”
“第二題，如果用跳跳蛙做咒語實驗的代價是——”
“卡住的不是聲音，是褲子！”金妮大笑搶答，引發一片哄堂大笑。
就在這氣氛高漲之時，一道寒氣逼人的聲音毫無預警地從背後響起：
“芙蕾雅小姐。”
整整一圈人像被凍住一樣僵了三秒。
黛涅布轉頭，隻見斯内普陰影般站在她身後，黑袍無風自動，臉色仿佛剛泡過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