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煙機的暖黃色燈光,給料理台前的卡卡描上一層柔和的光暈,忽眨的睫毛半透明狀仿佛撲閃着的蝴蝶翅膀。
托爾的思緒不由飄遠,自從來到科爾尼以後,那總是一個人的晚餐、由書本、錄像或者遊戲組成的夜晚。
“怎麼了?”卡卡疑惑。
“隻是覺得,有你在真的太好了。”
說着無心,聽者有意,卡卡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幾秒。
調為小火慢炖,兩人坐在沙發上。
“今天不是大勝麼?你怎麼看起來不太開心啊?”
“唔,我這場本來是輪休,”托爾瞄一眼身旁的卡卡,“但為了上場我向先生承諾,絕對會克制,絕不上頭。但你也看到這場比賽,讓人很難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米德爾斯堡那小子還導緻阿什利被紅牌罰下,我可忍不了……”談到傷心事,托爾下意識蹭到卡卡旁邊,“最後先生讓我下賽季每天提前半小時訓練,每天!半小時!”
托爾委屈:“兩射一傳哎,先生都不誇我一句。你說過不過分!”
“過分!”生氣的小貓是要順毛撸的,卡卡堅定立場,擡起手摸着托爾的頭發進行安撫。
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砰”的一聲,迪甘開門沖進來,嘴裡還嚷嚷着:“好餓啊!有吃的麼!”
頓時,美好的氛圍被破壞得一幹二淨。沙發上的兩人目光投向迪甘。
“嘶”迪甘總覺得卡卡看過來的眼神略帶核善,因此晚餐的時候埋頭苦吃,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吃完後火速溜回房間。
托爾沏一壺茶拿到露台上,濯濯的茶水與冰冷的空氣碰撞,飄散出一股霧氣,給懸挂在天上的月亮也渲染出一圈朦胧之感。
“冬歇期的時候阿賈克斯向球隊(聖保羅)報價。”卡卡提到前幾天收到的消息,“球隊跟我提過,但我對荷甲沒有太大興趣。”
“正确的、明智的,我也認為去荷甲沒有太大的必要。”托爾把整個人的重量都交給靠椅,“你完全可以再踢一個賽季,到時候肯定有不少意甲或者英超這些五大聯賽的球隊會向聖保羅報價,幾大豪門也會對你心動。”
溶溶月光傾瀉而下,給托爾打上一層柔和的濾鏡,跟在球場上鋒芒畢露、意氣風發的樣子不一樣,卡卡看着有些出神,“我想來英超。”和你一起,最後這幾個字即将脫口而出時卡卡咽了回去,放在心裡翻騰。
“bro,我真開心你還記得我們要一起在英超踢球的約定。”托爾轉頭,正好和卡卡的視線碰在一起,“但一定要選最合适的,不是英超也可以,歐洲都不遠。”
“我是拿自己職業開玩笑的人麼。”卡卡仿佛被燙到一樣,匆忙收回目光,端起茶杯,12月的低溫讓杯裡的茶水迅速冰冷,但怕冷的巴西人仿佛沒注意到直接一口氣喝完。
“當然不是,毫無疑問你一定會選擇最合适的俱樂部,我隻是想讓你少糾結一些。”
露台靠椅向外,從這裡向外望去,黑暗中隐約可見遠處的科爾尼。托爾指着那片燈光說:“看,那就是科爾尼,我以前早上都是跑步過去的。可惜現在不行了,路上會被球迷攔住脫不了身,我隻能開車過去。”
托爾語氣十分苦惱:“我跟你講,我要下樓走到停車場,開車到科爾尼停車場,再從停車場走到訓練場,花的時間比我走路的時間還久。每天起床的時間都被迫提前十多分鐘。”
聽到被球迷圍堵,卡卡笑道,“那有沒有女球迷向你告白啊?冬歇期之前那場比賽有位女士坐在球員通道附近,我走過去的時候一邊扒拉我一邊大喊我愛你,吓得我一個激靈,趕緊跑進去。”
“當然有,女球迷還好了。”托爾語氣突然滄桑,“在我跑步去科爾尼的時候,旁邊突然沖出來一個男的,直勾勾地盯着我,沖着我跑來,嘴上還喊着‘瑟斯頓,等等我,我愛你’”
回想起來托爾還一個哆嗦,“就那一次以後我才開車去的,真是吓死我了,更倒黴的是這件事還被永貝裡看到,那個大嘴巴,不到中午就傳遍整個科爾尼。所有工作人員看到我都要來一句……”托爾清清嗓子,學着那些煩人家夥的調侃:“噢,瑟斯頓,我~愛~你~”
卡卡努力想忍住笑意,堅持了兩分鐘,還是以失敗告終:“噗——咳咳,托爾你這是太受歡迎啦……我……哈哈哈哈哈哈,對不起我忍不住啦哈哈哈哈哈哈。”
“你等着,等你下次被我抓到什麼事情,我要嘲笑你一整年。”托爾眯着眼睛用銳利的目光刺向卡卡。
清冷的月亮高懸于空,橘黃的燈光中,兩道身影被拉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