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小喬打算賣多少錢?若是緊俏的東西賣得貴一點兒大家也能買得起。”
“王木匠看你的面子隻收我七文錢,桦哥你說在村裡賣十五文貴不貴?”于喬掂量着手裡的搓衣闆,黑亮的眸子閃着慧光。
“這東西成本低,也沒啥技術,尋常木匠都能做,我們想賣隻是打了時間差,趁剛出現時大家夥覺得新奇快速賣掉能掙一筆錢,時間長了,人人都做了,就不新鮮了。”
楊桦知道他的夫郎眼皮子沒那麼淺,指望着賣搓衣闆發财是不可能的,但也能賺些銀子貼補家裡,那就做呗。
“十多文的東西村裡人也都買得起,棒槌也要十文錢呢,若是村裡賣得好咱們改日去鎮上擺個攤子也賣幾日。”
于喬也想到了去鎮上擺攤,聽說村裡還有貨郎,也可以給貨郎分銷一些,自己還不費力又能賺錢,利潤少了點也沒關系。
見識了于喬的小發明,回屋後楊桦又開眼了。
好好的衣裳咋變得這麼短了?
“小喬,明日就去鎮上買點布料做幾身衣裳吧,你看這衣裳還能穿嗎?”
楊桦的老實模樣逗笑了夫郎,于喬索性自己脫了衣裳換上了睡衣,直接給他展示。
“桦哥,晚上穿那麼多多熱啊,我這麼穿才涼快,夏天穿短的,冬天再穿長的,你看你的褲子我都沒改短,你要想穿短褲我再給你改。”
短衣短褲把于喬白皙的皮膚都露了出來,褲子到膝蓋上,露出了勻稱細直的小腿,背心腋下也開得大,動作間胸前的皮膚也若隐若現。
這會兒天還沒完全黑透,屋裡沒點油燈,于喬換了衣裳也不打算去院子裡了,自然不怕别人看到。
楊桦垂手靠在桌邊看着于喬,不經意蜷起了指尖摳住桌角,視線壓根挪不動,隻好明知故問,“這樣的衣裳我沒見過,會不會不太方便?”
于喬擺擺手,“咱倆睡覺穿的有啥不方便的,我覺得穿的少還更方便呢。”
話一出口于喬才感覺不對勁,這是說到哪去了,咋有種越描越黑的意味呢。
“哎呀,你就穿吧,反正咱倆在屋裡穿,也沒别人在,而且還好洗呢。”
楊桦感覺周圍的熱度都升高了不少,半濕的頭發都要被蒸幹了。
他也應了于喬的要求換上了睡衣,打了盆熱水回來給他洗頭發。
皂角香蔓延在小屋裡,兩人都露着胳膊,皮膚總是若有若無地挨在一塊,短暫接觸又快速分開,本來涼快的小屋不知不覺地熱了起來。
于喬平息了一會兒,坐在炕邊擦頭發,越擦越覺得頭發太長了,都快到腰際了,改天偷偷剪短點兒,太長了也不好洗,正想着一雙手接過了布巾,随後感覺自己的長發被繞了幾下規整地盤在了腦後。
他擡手摸摸,不出意外地摸到了那個銀簪子,正是分家時楊桦要回來的那隻。
“這不是你娘留給你的嗎?怎麼戴我頭上了?”
楊桦聽着面前軟軟的聲音,視線落在他白皙的後頸上,低沉的聲音一字一頓,“這是我娘留給兒媳婦的,你是我的夫郎,這東西合該早就給你的,希望小喬别嫌棄。”
于喬美滋滋收下,心裡高興圓圓的杏眼彎成好看的弧度,回身摟住了他的脖子,“謝謝桦哥。”
楊桦悶聲一笑,回抱住了他的細腰,下巴擱在他肩頭沒出聲。
那陣揮散不去的溫度又上來了,兩人的懷抱越來越緊,于喬感覺呼吸都更費力了,不知誰的胸腔砰砰跳動,那聲音好像就在耳邊,催得人心口發燙。
“小喬……”
楊桦的嗓音格外沙啞,剛出聲,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喊瞬時沖破了室内的旖旎。
“楊桦在家不,我是村東張嬸子,和你夫郎娘家是同村的!”
于喬不方便換衣裳,推着楊桦披了外衫趕緊出去看看。
張嬸子也沒進門,在籬笆牆外說,“我回娘家碰到喬哥兒爹娘了,老兩口讓我捎個口信,說是喬哥兒嫁人三個多月了都沒回門,别是出了啥事情,托我過來告訴一聲,這幾日讓他回去一趟呢。”
“知道了,麻煩嬸子了。”
于喬娘家雖然在隔壁村,但比楊柳村去鎮上還遠,走路的話起碼一個多時辰,要想回娘家還得找順路的牛車。
屋裡氣氛恢複平常,兩人坐在桌邊,也不覺不自在。
于喬想了想說,“桦哥要不明日我回去一趟吧,可能家裡有事兒爹娘沒直說。”
“我跟你回去,成親後都沒回門,若是讓你一個人回家,豈不是得落人口實。”
楊桦見他點頭同意了,回娘家的事兒也就定了。
時辰還早也不困,索性順手點上窗台的油燈鋪開紙,拿出筆墨準備練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