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他旁邊吧,好像也不大好。
雖然明面上他是她老闆,或許不坐才是正确選項,但他是随行秘書也不是他仆人,理論上應該是平等的。
而且按之前的相互方式,好像對方也沒有太大的講究。
在夕薇作出決定,打算挪步到旁邊單人沙發坐時,莫裡森看向她,開口說道:
“坐這吧。”他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夕薇走到莫裡森旁,安靜地坐着。
旁邊的人拿起來沙發前茶幾上的雜志,開始一頁一頁翻着,似乎并沒有打算再說話。
“你說的下個月有個重要的活動,是舞會?”
寂靜的休息區突兀地響起一句問話,夕薇決定把剛剛藏在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
莫裡森看着雜志上的潮流服飾,漫不經心地回道:
“嗯,你不是說好奇我的生活麼,便打算帶你參加。你願意幫我了解隴泉,我很感謝你。”
意思就是禮尚往來,即便明面上夕薇帶莫裡森了解當地是工作,實際上莫裡森認為夕薇能夠盡心幫他,不因為身份地位,把真實的一面告訴他,已經暗地裡把他當成朋友對待。
朋友,應該坦誠相待。
“但...你帶我去不妥吧,我不是雪傲的貴族。”
見夕薇知道自己的背景身份,莫裡森并不驚訝。
他薄唇輕啟:“無礙。”
一個明擺着名利場的社交聚會,她一個在隴泉的普通階級的人出現在裡面,恐怕得遭受非議。
加上莫裡森的傳言,這一次還是讓合适年齡的青年女士相看的場合,她出現在他身邊,恐怕不适合。
單單以“她想要了解下”,“他們是朋友”,這樣的理由,放在普通人的圈子裡或許能說得過去。但要是這還有身份階級的差異在裡面的話,這理由并不充分。
但還有一點,她沒想明白。
“......你以前也帶過别的隴泉人出席過這些場合麼?”夕薇問。
莫裡森停下了翻頁的手,回道:“沒有。”
“那你這麼做的意思是什麼,恐怕不單是帶我認識你那所謂的乏味的生活吧。”
莫裡森回眸看她,嘴角輕輕勾起。對上旁邊的人似笑非笑的淡紫灰眼眸,心理莫名噔了一下。
她這麼問很冒險,一個普通的隴泉人,理應乖乖地跟着去便好,不該再問下去。她想解釋,但是越解釋就是掩飾,不如裝作就是一時興起問的,等對方回應再作應對。
須臾,夕薇聽見對方清潤的聲音。
“算是一種表态吧。”
莫裡森放下雜志,倏地從外套内拿出一把匕首。就着窗旁的陽光,匕首上的虎紋閃耀着銀光。
“凡事都有第一次,往往第一步很難踏出,但,我就要做踏出這一步的人。”
他悠悠說道,“我想,也為隴泉做點什麼。”
夕薇的注意力被莫裡森手上之物吸引,刀鞘上藏于林中的銀虎栩栩如生。
那是她的匕首!
夕薇視線追逐着匕首,下意識應:“嗯,那挺好。”
莫裡森把玩着匕首,匕首挪到哪,夕薇的目光就追到哪。
他說:“這匕首是我父親小時候給我的禮物,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丢了,還好如今找回來了。”
他低眉看她,問:“好看嗎?”
原來夕薇還在想什着理由,怎麼匕首要回來。隻是對方直接開口把她的話堵了回去,她隻能悶着聲音:“嗯……”
這匕首她用了十四年,精緻又實用,削鐵如泥,她用得十分順手。莫裡森這一說倒提醒起她,這匕首本來就不是她的。
莫裡森見她抿着唇,想拿又不敢出聲的樣子,莫名覺得好玩。
“嗯,我也覺得好看。”莫裡森心情愉悅了起來,唇間是壓不住的笑意。
看來,這匕首她一直帶在身邊。
兩人無聲的嬉鬧,被沃爾夫一吼打破。
莫裡森收起匕首,夕薇也把目光看向正在下樓沃爾夫和菲麗絲二人。
“菲麗絲,我們要回去了,你也一起麼。”沃爾夫問。
“不了謝謝,我打算買幾件衣服再回去。”菲麗絲回道,目光在三人之間流轉。
這位伊薇小姐看起來是雪萊先生的......朋友?但是聽傳聞似乎雪萊先生身邊并沒有出現過有過暧昧的年輕女性。
然而也有另一種謠言,莫裡森與他的表弟沃爾夫關系匪淺,以前晚上經常一塊待在書房裡至深夜,她以為謠言是真的呢。
她又看了看沃爾夫。
唔......難道,她支持的一對注定隻能是幻想麼,流言終歸是流言。
腦海裡的菲麗絲小人捂住自己的心口,表情痛苦,一部愛恨情仇的狗血大劇在她腦海播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