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九點了，我送你回去吧。”

戚常樂和蘇禦兩人吃完出來天都已經黑透了，雖然這邊即便到了晚上也還是很熱鬧，但他們明天都還有工作，戚常樂還想着今天晚上回去給多肉換盆換土，打算先把老闆送回去。

蘇禦表示拒絕：“我沒開車，明天上班怎麼去公司？”

“……你家總不會就隻有一輛車吧？”戚常樂懷疑地看着他，這麼大一個老闆，家裡總得有幾輛豪車吧？

誰知蘇禦嚴肅道：“我向來不喜歡揮霍，有一輛車就夠了。”

“行吧，那你今天晚上睡哪裡？”戚常樂道，“睡酒店？這附近好像也有民宿……”

“選項裡有你家嗎？”蘇禦打斷了他的話，戚常樂聽得瞪大了眼睛，這也太不見外了吧？還沒等他找理由拒絕，蘇禦已經十分自覺地坐進了車裡，還不忘提醒他：“再不走就十點了。”

戚常樂隻好認命地上了車，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委婉道：“我家就一張床，要麼你再考慮一下？”

“我不介意。”

戚常樂歎了口氣，在心裡道，我介意啊！

“今天那個是你什麼人？”車開起來之後，蘇禦忽然問道，“看樣子你們認識很長時間了，他還叫你樂樂。”

戚常樂知道他什麼意思，倪嘉言看上去比戚常樂小好幾歲，卻用這樣隻有家人才會用的昵稱稱呼他，在外人看來，他們之間的關系肯定不一般。

不過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蘇禦居然會關心這種事情，他淡然道：“前男友。”

蘇禦好半晌沒說話，戚常樂以為他睡過去了，等紅綠燈的時候轉頭才發現他一直在看着自己，視線一對上，戚常樂有些别扭地把頭轉了回去。

蘇禦的眼神很奇怪……就像是看見了自己的東西被不喜歡的人碰了一樣。

“有點堵車，你要不要喝點什……”戚常樂正想繞個路找個地方買點飲料，蘇禦不知道怎麼了，突然看向了副駕駛那邊的後視鏡，“怎麼了？”

“别往那邊去，前面左轉掉頭，我們回公司。”蘇禦放低了聲音，戚常樂不解，他在後視鏡裡沒發現有什麼異常：“你有東西忘拿了？”

“别問，後面有人追過來了，快走。”蘇禦不由分說地看向他，戚常樂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識地聽他的話左轉，随後掉了個頭，朝着公司的方向開去，這個方向沒什麼車，戚常樂踩着限速的線一路向前，他抽空朝後面看了一眼，心裡一驚。

後面真的有一輛車不緊不慢地跟着他們，戚常樂加速，他們也加速，如果戚常樂放慢速度，他們就換車道遠遠地跟着。

雖說有路燈，後車居然什麼燈也不開，在如此漆黑的夜裡，隻有戚常樂的車尾燈能照出後車的輪廓。

“你認得他們？”戚常樂呼出一口氣，見路邊的限速标志消失之後開始緩慢的加速，“還在跟着，要不要報警？”

蘇禦扭頭看了一眼後方，什麼也沒說，許久之後忽然出聲說了一句對不起，戚常樂不懂他這個時候道歉是什麼意思，蘇禦似乎有些反常，他身上一直緊繃着，指甲深深地按進了座椅裡，戚常樂拿出手機準備報警，蘇禦伸手把他的手機奪了過來。

“你幹什麼？”戚常樂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這時候已經能看見公司的樓了，他不知道待會兒會發生什麼，心下有些慌張，“如果你什麼都不願意說，報警是最好的選擇！”

“就算警察來了也看不見他們。”蘇禦把他的手機放在一邊，用自己的手機給錢多多打了個電話：“啟動公司的防護系統。”

“看不見是什麼意思？”戚常樂被他的一套動作整得有些懵，後車還在緊緊地跟着，看這架勢，估計還不到公司兩輛車就會撞上，“什麼防護系統？”

蘇禦蹙眉問道：“你真的想知道？”

“都到這個時候了，問這個還有什麼什麼意思？”戚常樂拍了一下方向盤，他不是急性子，此時也被蘇禦莫名其妙的态度惹毛了。

蘇禦拿起他的手機，打開攝像機對着後面拍了一張照片，拿給戚常樂看。

戚常樂一看，渾身的雞皮疙瘩一下子就起來了。

他能看見路邊被他的車燈照亮的樹木和建築，卻看不見那輛車，然而在後視鏡裡卻能看見車子已經距離他們不到十米。

靈異事件？但這似乎和一般的靈異事件不一樣，就算是鬼影，都是手機能拍的到，鏡子裡看不見才對。

“……那是什麼？”戚常樂做了個深呼吸，眼見已經開到了公司門口，他在蘇禦的指揮下把車停在了門口，蘇禦沒有解釋，隻是拉着戚常樂迅速下車躲在了車後面。

戚常樂的腦子已經有些思考不過來了，現在難道不是躲在車裡更安全？

這時寂靜的夜裡乍然響起一聲巨響，蘇禦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忙攬着戚常樂的腰往一邊滾了過去，撞到牆之後又用自己把戚常樂護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