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做什麼？”戚常樂結束了上午的工作，準備去餐廳吃午飯，就看見十幾個人正把各種辦公用品往樓上運，孟含正在旁邊指揮。

孟含見他過來，道：“這些是本部過來的人，聽說是蘇總想要把辦公場所挪到這邊來。真是突然，明明在本部更不容易暴露……真是搞不懂蘇總。”

戚常樂都不用想就知道蘇禦這樣做肯定是為了離他更近，這是直覺，然而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樂樂！”大廣跑了過來，“蘇總之前給你的那盆火祭怎麼樣了？”

戚常樂把他帶到了工作室，那盆多肉這幾天已經回複了飽滿的狀态：“在這裡。”

大廣把火祭捧了起來，轉身就要走，戚常樂拉住了他：“這是蘇總交給我的，你這是要帶到哪裡去？”

“嗯？我之前沒和你說過嗎？有可能我忘了，這樣吧，我和你說也說不清楚，你和我一塊去吧。”大廣拉住了他的手臂，把火祭往他懷裡一塞，也不等戚常樂回答，就拉着他一路到了公司的後門。

後門一打開，外面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綠色山脈，山上綠植郁郁蔥蔥。隻是戚常樂不記得這個城市有這麼廣闊的山脈：“我們這裡不是平原嗎？公司附近也是平地，這裡是怎麼回事？”

他扒住門框，任大廣怎麼拉也不肯出去：“你不要告訴我這是任意門，我不會相信的！”

誰知道這一腳踏出去會被傳送到哪裡？！

大廣無奈地放棄，這時門口憑空出現一男一女，把戚常樂吓得差點坐到地上，見，見鬼了？

“我家寶貝呢？”男人很年輕，最多二十五六歲，一來就在大廣身上摸來摸去，大廣今天就穿了一件白色小吊帶，被他這樣摸簡直渾身發毛，趕緊從戚常樂身上把多肉拿了出來：“給你給你，把手拿開啊！任小姐，你管管你老公啊！”

被稱為任小姐的高挑女人一看見火祭也不安分了，一把從大廣手上把多肉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緊接着戚常樂就眼睜睜地看着那盆他照料多日的多肉在女人懷裡變成了一個五六歲的，長相可愛的小男孩兒。

這對夫妻把孩子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遍，确定孩子沒有問題之後，女人這才道：“報酬我會轉給蘇總的，多謝了。”

“那就先告辭了，多謝二位照顧小兒。”男人恭敬地朝着他們兩個鞠了個躬，抱着孩子緩緩走遠。

那孩子似乎是認出了戚常樂，趴在父親肩頭朝他笑着揮了揮手。

“如你所見，我們公司偶爾也會承接一些來自原住民的委托。他們都是原本住在這裡的植物，人類開辟了這片辦公區域，把他們都鏟去了。”大廣靠在門邊和他解釋，“蘇總買下這塊地之後就把他們都轉移到了這裡，這裡是和另一個空間相連的靈橋——或者傳送門，随你怎麼稱呼。”

戚常樂努力讓自己理解他的說辭：“那孩子是怎麼回事？”

“很明顯啊，生病了，送來治療。”大廣朝他笑笑，“剛好遇到你這麼一個好醫生，他們真是幸運。”

“……之前也有不幸運的嗎？”

“有啊，我聽多多說，你一直想知道上一個來我們公司的植物護理師怎麼樣了嗎？”兩個人一起走在去餐廳的路上，和搬運工人們擦肩而過，走上了一條不算寬的林蔭小道，大廣小聲道：“那個混蛋明明發現了我們的秘密，竟然還對‘病人’下了毒手，害死了一株雙生蓮花——要知道，那可是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啊。”

戚常樂腳步一頓：“後來呢？”

“交給他們的父母了。”兩人身後傳來蘇禦的聲音，戚常樂轉身望過去，蘇禦站在樹蔭下面，陽光落在他半邊臉上，一半陰郁，一半平靜。

大廣識趣地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蘇禦朝着戚常樂一步一步走過來，戚常樂被他一步步逼到了樹下，這裡有一大叢生長茂盛的繡球花，剛好擋住了他們二人重疊在一起的身影。

等待兩人的唇瓣終于分開時，戚常樂恍惚間看見了蘇禦身後緩慢晃動的一大片枝葉觸手，登時被吓得清醒了：“……是你！”

那枝葉的樣子和草坪上的植物一模一樣！

“是我。”蘇禦又低下頭在他嘴唇啾了一下，“不過你有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同？”

“不同？”戚常樂的驚吓被他的疑問蓋了過去，那枝條纏上他的手指，在他指尖頗具意味地繞了兩圈，“沒有什麼不同啊，都一樣，也都有果子……果子！？”

蘇禦咬着牙貼近他，一字一句道：“是啊，結果了，這下你可别想甩開我了。”

“什，什麼意思？”

“哥，這可是你的孩子啊。”按證件上的生日來說，戚常樂比蘇禦大三四歲，蘇禦明明都幾千歲的老妖怪了，還叫他“哥”，這一聲差點把戚常樂的腳叫軟了。

“我就親了你一口！”戚常樂在他的手攀上自己的後腰的時候終于忍不住止住了他，“再說了，你結果子和我有什麼關系？”

很多植物就算不那個啥不也會結果子嗎？！

蘇禦滿意地看着他在他自己懷裡動來動去，一句話把戚常樂所有的反抗堵了回去：“可我是雄株啊——你要做負心漢嗎，哥？”

“你，你這是碰瓷！”

“嗯，沒錯。”蘇禦用一隻手就把他的雙手剪到背後，強硬地點了點他的胸口，面無表情道：“我就碰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