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被對方的單刀直入吓到了,顧正晨小心翼翼地看了夏遠山一眼,說話也是怯生生的。
江離離說:“所以就咱倆聊聊,聊完你就心滿意足了?”
顧正晨:“算是吧……”
原來根據顧正晨的個人經曆以及前輩經驗,他知道對付富婆,就要伏低做小、努力刻苦,就得做積極向上的小奶狗、能激起人保護欲的憨憨。
于是顧正晨刻意表現得畏畏縮縮,好似一個被人欺壓的傻白甜,再對比江離離的自作主張,誰我見猶憐惹人愛、誰飛揚跋扈讨人嫌,一看便知。
顧正晨餘光見夏遠山一直在盯着自己,顯然是對自己心生興趣,不由得暗暗得意。
同時又在估算那富婆何時會厭棄江離離。
江離離不知顧正晨的小心思,但對方的茶味沖得他腦殼痛,當機立斷,說:“你要聊什麼?快點說。”
顧正晨正想開口,那夏遠山搶話道:“小離,你們先聊,我去後台把剛剛的監控拿過來,然後我們在大門口彙合——不急,你們慢慢聊。”
江離離目送女子的背影,待他收回目光,就見顧正晨一臉癡相,也望着夏遠山離去的方向。
心中登時升起一股煩躁,想也沒想,就跨步向前,擋住對方的視線。
問:“你到底要做什麼?”
顧正晨見富婆走了,也懶得立人設,倨傲道:
“那是你找的金主?真看不出,你還會自己找食……”
“什麼金主?”
“呵,裝模作樣,都到這地步了,還裝什麼?”
江離離隻覺得莫名其妙,尋思這人是不是有病。
而正考慮要不要甩開顧正晨、趕上夏遠山之時,又聽對方說:
“……就你這點微末道行,是控制不了那富婆的,所以啊,最好咱倆聯手,把那富婆吃的死死的,趁她還對咱們感興趣、能撈點是一點。說真的,我與你合作還是看得起你……”
江離離不想聽他胡言亂語,便自顧轉身離開。
可他還沒走出幾步,就被後人拉住衣袖。
江離離甩手,不悅道:“顧同學,我想我們的同學情誼還達不到糾纏的程度。”
“那當然,但若是同行,那便不一樣了。”
“我們是同行?”
在江離離疑惑又警惕的注視下,顧正晨傾身,在他耳邊輕聲吐出一段話。
顧正晨說:“這年頭,很難單打獨鬥地做鴨,所以嘛,最好咱倆聯手,一起搞那百達翡麗。”
他沒留意夏遠山的名字,因而直白地用“百達翡麗”代指夏遠山。
但他說的再直白,奈何二人認知不同頻,江離離完全聽不懂他的話。
腦子裡隻有日常瑣事,對奢侈品的認知還停留在卡西歐的江離離:地鐵老爺爺看手機.jpg。
他尋思:什麼叫單打獨鬥地做鴨?烤鴨、醬闆鴨、鹽水鴨、八寶鴨……很難做嗎?百達翡麗又是什麼玩意?為什麼要聯手搞百達翡麗?
江離離看顧正晨神神叨叨的樣,心裡有些打鼓了,生怕這顧正晨是妄想症發作,若顧正晨真的發病,他是不是該警告一下顧正晨的同事……
而被懷疑有有病的顧正晨見江離離一臉莫名其妙,卻隻當對方在裝模作樣。
他心想:兩年不見,這江離離竟然也會為一己私利而六親不認,校園裡那個清純無邪的江離離,終是堕落得面目可憎……
不過,越看江離離面目全非,他越是欣喜;他越看江離離自甘堕落,他越是快意。
于是心情甚好的他,也不惱江離離的裝模作樣,而是招招手,示意江離離跟過來。
江離離雖然無奈,但出于人道主義,隻好陪同“病患”進了一個化妝間。
到了私人領地的顧正晨行無所忌,繞着江離離走,一圈又一圈,把江離離看得汗毛倒豎。
他一邊看,一邊酸,說:
“你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白遭了這兩年的大好年華。那個金主是你剛找的吧?要不然你怎麼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撈到?”
江離離沒回應,他正在求助夏遠山,問她遇到個神經病該怎麼辦。
可夏遠山沒及時回複,他隻好打開浏覽器,然而,就在他依照醫囑要撥打急救電話時,突然聽到對方說:
“那富婆性’欲旺嗎?你吃得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