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的一天,白雲浩忙完一天,眼看日落西斜,他立即起身收工,不管寶芝堂内有再多工作,他都要準時下工,不會多耽誤一點,縱使有病人,他也不再管,反正總工會替他接下來的工作,對于他來說,其餘人,都比不得他回家見到那個人。
他正常下工去了菜市場,這個時間去,基本都是已經賣的差不多了,優質菜都被撿走了,但是他與攤販的老闆異常熟稔,他每日都會來取,從不食言,如果他哪天晚到,菜檔老闆還會來醫館這給他送過來。
他不用擔心買不到不新鮮的菜,這讓他很高興。
踏上回程的路,他走在崎岖不平的山道,此時西邊的太陽已經下了大半個身子,直冒出個腦門,光線正在逐漸消失。
路旁,白日還算開闊舒适的林間,陷入黑暗後便覺得陰森鬼魅,村裡人一般不會在這種時間趕路。
很久以前,村裡有個叫李大膽的,從來進山出山都不看時間,不看日子,膽子非常大,有一次他在行夜路時,遇到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也在趕路,李大膽當即就上前搭讪,兩人聊了一路,情投意合的很,李大膽單身多年,卻因為窮困潦倒一直沒有遇到心儀的姑娘,這會這姑娘不但不嫌棄他一貧如洗,反倒對他頗有好感,李大膽就有了想要和她成親的意思,到李家村門口時,李大膽問那女子叫什麼名字,明日便去和姑娘家提親,同村多年居然都不曾相遇過,女子告訴他的名字就與他分開了,隔日李大膽有心打聽一下,這一打聽當即吓出了一身冷汗,原來那女子是某戶的寡婦,早已死了數十年。
而後沒一年,李大膽在家中就離奇去世,而且死的時候面帶微笑,似乎是含笑九泉的。
有人就說這李大膽是被女鬼拖走去成親了,這件鬼故事一直流傳在村裡,吓的村民也是不敢趕夜路。
天色昏暗,路開始模糊,路旁原本白日帶來清爽的樹蔭,此刻倒映着詭異的黑影,當晚風吹過林間時,那樹枝便開始伴随着沙沙沙的聲音張牙舞爪的舞動起來,像是在恐吓着路邊經過的行人,往往它們都能很成功的将人吓的屁滾尿流,便可趁此機會吓走人的三魂七魄,它們方大功告成。
可惜,最近它們遇到了一個硬茬,來了個不怕走夜路的主,不管它們如何鬼吼鬼叫,那人依舊淡然冷靜,一點害怕的迹象都沒有,若是說這人有沒有顯露出其他的神色,那恐怕是因為晚回家趕得急了,生怕回家的人等久了而已。
這十分挫敗。
白雲浩面色如常的走着,腦子想着等會要做個什麼菜,對漸漸暗下的天色隻有加快腳步,不見害怕之色。
走着走着,忽而感到什麼,待他轉頭去看時,身後空無一人,哪裡有什麼人。
他沒有想到那個鬼故事,隻是繼續往前走。
走了一會,昏昏沉沉的路前,看到一抹黑色的人影,他靜靜的站在那,像是在等待着他,又像是黑暗中的死神,帶着詭異神秘的氣息。
白雲浩冷靜的往前走,絲毫不懼,也沒想過繞路,大大方方的越走越近。
直到他走進了,也沒去瞟一眼黑色身影主人的面容,因為對方寬大的兜帽遮住了一半的臉,哪怕近看也看不出來,對于陌生人,他也沒興趣去好奇了解。
擦肩而過之際,那人忽然出聲,“等等”
那聲音嘶啞蒼老,突然在這荒無人煙隻有鬼魅出沒得地方出聲,還是如此難聽的聲音,當真不像是個人。
通過聲音唯一能确認的是,這是位老人家,而一個詭異的老人家出現在荒郊野外上,更加奇怪了。
白雲浩站住了腳,轉過頭。
那老人擡起皺褶的手,掀開兜帽,那果然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這位老人家,有何事?”
白雲浩不信鬼神之事,也不怕鬼,世上最可怕的不過人心。
手指微動,面色淡然。
老人家瞟了下他的左手,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笑意,仔細看,又似乎頗有欣賞之意。
“小兄弟,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塊黑色血玉”
白雲浩眸光微動,卻是轉身說:“我身上并沒有黑色血玉”
說罷就要走。
就在此刻,老者身形一掠,猶如鬼魅一般擋在了白雲浩身前,伸手抓住了白雲浩的肩膀,白雲浩正想擡手,卻被老者另一隻手抓住,老者微微一笑:“小兄弟,你研制的毒藥還不錯,可惜沒有武功,連護自己周全的能力都沒有”
老者手指成爪,隻是微微一用力,白雲浩的手臂立即感受到劇烈的疼痛,手掌下意識的松開,手中緊握的小瓶子摔落在地上,黃色的毒粉撒了一地。
白雲浩警惕的看着他,“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點了對方的穴道,老者這才松開手,“别緊張,我隻是覺得你很眼熟,長得很像一個人,我隻是來确認一下就好,隻要你配合,我不會傷害你”
如今身上都被點了穴,又何論配不配合,白雲浩也得有反抗的機會。
白雲浩臉色難看,這種無法掌控的意外情況,十分糟糕。
“我已經說了,我沒有你所說的東西”
“别着急,待我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