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純熙沒好意思說是因為當初他捕捉野獸重傷,自己才不眠不休研習醫書。
齊恒卻是沒有注意到陸純熙的這點不自在,他沉思許久,才緩緩道:“世人皆道俞美人郁郁寡歡最終自缢而亡,然這并非真相,當年我七歲,親眼目睹娘親被迫喝下毒酒,而逼迫者含笑告訴藥效後揚長而去。娘親為免屈辱,這才選擇自缢而亡。”
齊恒眼眶微紅,低低道:“便是那時,我下了決心,定要為娘親報仇。”
親人離去之痛,陸純熙能夠深切體會,此時她即便有再多的問題,也是不忍再開口詢問。陸純熙遲疑着伸出手擁抱他,輕輕拍撫着他的後背,柔聲安慰,“你這般厲害,如今又得傅姑娘的幫助,總能手刃仇人。”
“你是何意?!”齊恒驚怒,他微微推開陸純熙,一雙手緊緊抓着陸純熙的手,“你要推開我?”
陸純熙低着頭不看他,聲音很低,“我不過是小小一宮女,于你來說并無大用。傅琬夕是太傅之女,又是京城有名的才女,隻有她能幫你。”
齊恒簡直要被氣笑了,“我方才同你說的話,你便是沒聽進心裡?我說了我不是好人,可我若對一人上心,便都是真心,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真心?”
陸純熙抿着唇不說話。
“陸純熙,你到底有沒有心?”齊恒抓着陸純熙的手愈發用力,手臂因用力過度再次沁出血絲。
陸純熙眼角瞥見,立時便要掙開手,“你手臂又沁出血絲了,我給你上藥。”齊恒手上力道卻是半分沒有松懈,反倒更用力了些。
歎了口氣,陸純熙終究心軟,輕聲道:“傅琬夕僅憑一隻貓就能令太後與你親近,我卻是沒有這個能耐。我知你隐忍多年,内心煎熬,如今唯有傅琬夕能令更快的手刃仇人,我怎麼忍心讓你繼續隐忍煎熬。”
“晚了。”齊恒揚了揚下巴,“慶典上瑾婕妤與傅琬夕的古琴合奏有着皇兄暗中推波助瀾,本意是合奏之後,趁機晉升瑾婕妤位分、賜婚傅琬夕。隻可惜合奏已成傅琬夕獨奏。”
“什麼?!”陸純熙大驚,急聲追問,“到底發生了何事?我家娘娘可有事?”
齊恒忽的一笑,“在你心中,我遠遠不及瑾婕妤,雖然明白你們相識十幾年,可我終究意難平。”那笑裡皆是自嘲。
陸純熙不知該如何言語,看齊恒這模樣也不敢追問,隻是神色愈發焦急。齊恒苦澀一笑,還是安慰道:“你且放心,瑾婕妤并未出事。”
聞言,陸純熙神色總算松懈許多。見她如此模樣,齊恒更是苦澀。旋即又覺自己可笑,竟是與一女子吃起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