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讓六皇子與你同去吧。”齊烨看向齊恒,對他道:“蒙使者是第一次來遼疆,你多照顧一些,讓蒙使者體會一番我遼疆的好。”
“是,臣弟遵旨。”
之後還有早朝,蒙使者就先離開回驿館。
早朝與尋常一樣,有事奏。
“衆愛卿可還有事禀報?”齊烨問道,見無人應答。齊烨道:“既然無事可奏,朕有旨意。”他道:“此番遼疆與西瀛之戰,六皇子作為監軍,功不可沒。特封為楚王,賜封地嶺南郡,食祿千石。”
“謝皇兄。”齊恒上前,跪拜謝禮。
“起身吧。”齊烨微微擡手示意。齊恒便起身,退回原位站定。
下達旨意之後,齊烨便起身離開了金銮殿。待齊烨走得沒了影子,殿内衆臣紛紛走到了齊恒面前,笑着道:“恭喜六爺,不對,是恭喜楚王了。”
“多謝。”齊恒面色淡淡,叫人看不出内心是不是在高興。
但衆臣心知肚明齊恒能夠被封為楚王,還賜了封地,是已經徹底入了皇上的眼了。而且就江西監軍一事來看,這楚王,并非他們想的那般無為。
所以,不管如何,能夠與之交好最好。
首輔一派的人紛紛暗中給首輔遞眼神,詢問該如何辦。陳赟沉着一張臉看着被衆臣圍在中間,接受衆臣恭喜的齊恒,半晌,臉上陰沉的神色散去,變成了笑容。
陳赟向齊恒走去,笑着道:“楚王如此大才,真是遼疆之幸啊!”
“首輔過譽了。”齊恒淡淡回道。
首輔一派見陳赟都上前與齊恒道恭喜,便也上前示好,一時間,金銮殿裡倒是其樂融融。但其下如何,衆人皆心知肚明。
衆臣與齊恒示好之後,便紛紛告辭,結伴離開了皇宮。齊恒與傅重道别之後,便欲折了小路回朝華殿,卻被小夏子給攔住了。
“楚王殿下,皇上特地為您設了家宴,此刻正與太後娘娘在承乾宮等您。”小夏子一早便在這宮門口候着了,卻遲遲不見齊恒出來,便有些焦心,怕皇上太後等得久了,壞了心情。
齊恒微微颔首,邁步往承乾宮去。
承乾宮。
齊烨與太後正談笑,正談起此次齊恒前去江西之事。太後笑道:“哀家倒是沒想到,小恒這般厲害,也好在如此,哀家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齊烨贊賞道:“小恒的确厲害。”
正說話間,外間傳來通報聲,“楚王殿下到——”
“臣弟參見皇兄、太後。”齊恒走進殿内,便看見齊烨與太後相談甚歡,上前行禮。
“都是一家人,此處也并無外人,便不要多禮了。”齊烨道,扶齊恒起身。
齊恒不動聲色地避開齊烨的觸碰,回道:“是,皇兄。”
太後笑道:“快快入座吧。得到你回京消息,你皇兄可是高興壞了,本是想昨夜為你接風洗塵,但你皇兄知你疲累,便放到了今個兒。”
“是。”齊恒走到桌邊,已有太監為他把椅子拉出來,齊恒坐下,對齊烨道:“多謝皇兄。”
“都說了不必如此多禮,你怎的不聽?”齊烨責備般道:“罰酒。”說話間,已有宮婢斟好了酒。
“好。”齊恒端酒杯一飲而盡。
因為是家宴,并未大臣,又因男女有别,并未有後宮之妃入席。太後常與二人詢問幾句,齊恒皆淡淡應了,齊烨也常找話題說笑。隻是不知為何,席間竟是有幾分清冷。
太後放下筷子,笑道:“怕是哀家這糟老太婆在這兒,誤了你兄弟二人談笑。哀家便回了,讓你們聊。”說着,手已搭在花嬷嬷手上,由花嬷嬷扶着站起了身。
齊烨與齊恒也立刻站起來,齊烨好笑道:“母後這話說得可不對,朕與小恒這是乖巧呢。”
“呵呵呵”太後笑着道:“是是是。不過哀家确實有些乏了,便先回宮了。你兄弟二人說說話也好。”
“恭送母後。”
“恭送太後。”
待太後離開之後,齊烨又拉着齊恒坐下,齊烨似乎忽然想起,問道:“小恒,你在宮内住得如何?”
“甚好。”齊恒淡淡答。
齊烨想起朝華殿清冷、有些荒蕪的樣子,微微蹙了蹙眉,道:“朕覺着小恒你也大了,如今也封了王,不如搬出皇宮,自立府邸如何?”
聞言,齊恒一怔。
當初他母妃因為身份卑微,又不得先皇喜愛,更是因為劉姿死得冤枉,緻使他成為了皇室的笑話,被先皇丢在偏殿自生自滅。
在衆人眼中,他是皇室的恥辱,囚于宮内。
别說自立府邸,便是出宮顯于人前,都是奢望。
如今,得了一個封号。也能自立府邸了?
“可是不願?”見齊恒許久不曾應答,齊烨奇怪地皺起眉,問道:“若是不願,朕也不勉強。隻是你如今也大了,有自己府邸要方便許多。”
“并無不願。”齊恒回道:“臣弟隻是想着自立府邸,又要勞皇兄為臣弟費心了。”
“你我乃是兄弟,何須說這些。”齊烨笑道:“說起來,好在這次情況緊急,不然,許又會埋沒了你這個人才。”
“嗯?”齊恒擡頭看着齊烨,眼中帶着一絲不解。
齊烨飲盡杯中酒,把玩着酒杯,道:“朕以前曾多次提出讓你出仕,然首輔言你年歲尚小,不好接觸官場,朕便也打消了這念頭。不過如今江西一事,讓朕知曉,能力與年歲并不相等。”
齊恒微垂了眼眸,掩去眸中情緒,他原以為,是齊烨忌憚他、不喜他,所以将他留于深宮,從未說過讓他出仕。如今知曉,是陳赟,想要壓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