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陸純熙也擡手撫上蘇瑾嫣的腹部，眉眼溫柔，“小家夥還在宮裡邊兒呢，我可舍不得見不着。”

兩人說說笑笑，眉眼裡都是對美好未來的期待，可轉眼，卻是大殿中那暗沉的棺椁。她想走近了去看看，卻無論如何也走不過去。

“瑾嫣......瑾嫣......”

“怎麼，還哭了呢......”齊烨站在陸純熙的床前，眉心緊蹙，眼裡瀉出心疼來，他擡手拭去陸純熙眼角的淚，低低道：“别哭了，哭得朕......”心疼。

“皇上？”陸純熙從夢中醒來，腦子卻還是迷糊的。月光下，面前人的臉隻被照亮了一半。

“嗯。”齊烨輕輕應了一聲，為陸純熙倒了一杯水。

陸純熙推開齊烨遞過來的水，她腦子了一片混亂，沒有餘力去想齊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隻想要為蘇瑾嫣報仇。

“皇上，娘娘絕不是因為難産而死的，是陳婉瑛，是陳婉瑛在其中動了手腳！”陸純熙拉着齊烨的手腕，一遍遍重複，“是陳婉瑛趁着娘娘生産動了手腳，求您為娘娘報仇......”

陸純熙越說，齊烨的臉色便沉一分，最後難看至極。他猛地甩開陸純熙的手，冷聲道：“看來你這病也不嚴重，還有精力想這些，既如此，藥醫也不用看了！”

言罷，甩袖而去。

聽得齊烨怒氣沖沖的一番話，陸純熙總算是清醒了幾分，但高燒産生的溫度再次席卷了她的腦海，她閉上眼，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黃昏。

陸純熙清醒了許多，身上的衣衫已經濕透了，她卻是分毫不想動彈。就睜着雙眼躺着，卻是沒有聚焦點。看過去，皆是茫然。

“哒哒哒”鞋底敲擊地面的清脆響聲在門外響起。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夕陽的餘晖灑了進來，地上出現女子高挑纖細的身影。

沈思柔踏進房間，就看見陸純熙雙目無神盯着房頂看，不由想起當初自己失去昭國時的樣子，對陸純熙升起了一絲同情。

她走到床邊，俯身看着陸純熙，問她，“你就想這麼躺着？不為蘇瑾嫣報仇了？”這幾日宮中已經傳遍了瑾妃難産沒了，其大宮女不信非要誣陷瑛貴妃，皇上愛屋及烏，隻輕罰了大宮女的事情。

可是她知道，陸純熙并非信口雌黃之人，既然她那麼肯定是陳婉瑛動了手腳，那麼事情定然不會如表面那般簡單。這深宮，也從來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然而當初陸純熙用來刺激她的方法，對陸純熙本人來說，毫無作用。

沈思柔又道：“我知你現在傷心，可傷心毫無用處。若你當真在意蘇瑾嫣，便振作起來，為蘇瑾嫣報仇。”

可無論沈思柔說什麼，陸純熙都無任何反應。沈思柔說得口幹舌燥，也沒換來陸純熙一個眼神。

眼看暮色已至，沈思柔終于放棄。關上門的之前，沈思柔歎氣道：“陸純熙，别讓陳婉瑛得意。”

陸純熙眼珠動了動，最後卻還是什麼反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