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掉牙,五條悟整個人都變得更沉默寡言了。
不沉默則漏風。
為了配合少主的氣質,随行的侍衛們也都冷臉沉默,隻有五條轍帶着并不走心的職業微笑。
這導緻任務的委托人以為這個咒靈十分棘手,吓得不要不要的。
委托人是一個财閥的老大,叫田中裡,年過半百,挺着将軍肚,哪怕穿着西裝也掩蓋不住那一身橫肉。
作為站在經濟頂端的那一批人,他是知道這世界的存在的,也知曉自己花了多少錢才請來五條家的咒術師,自然不會怠慢他們。
不過他沒有把這個孩子放在眼裡,就算天賦再好,這個年齡也隻是在上國小而已,估計是被大人拉出來圍觀學習的吧。
“咒術師大人,請坐請坐。”田中裡對一行人中看起來最靠譜最像領頭人的五條轍說。
“不必。”五條轍拒絕了。
因為會客室隻有一個凳子,輪不到他來坐。
他問:“根據你在委托上寫的,令女疑似被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是嗎?”
“是啊,我懷疑那個就是咒靈,我們一家都看不見,但能感覺到很危險!”田中裡很高興咒術師直接進入正題,省了他不少時間和精力。
“那便帶我們去看看她吧,人命關天,耽誤不得。”五條轍微笑,看起來就像個遊刃有餘的大佬。
“是,是!”田中裡哪敢說不是,趕忙答應。
他們見面的地方是東京郊區的一棟别墅,隻有兩層半,但占地面積不小。從會客室出來,就是亮堂的大廳,水晶燈挂在天花闆,牆邊是金制的各種裝飾品。
審美不怎麼樣,一副暴發戶的樣子。
據說中了詛咒的人現在在二樓,他們要走樓梯上去。站在明面上的侍衛隻有一名,走在最後墊後。
孩童的身量走樓梯更慢一些,五條悟也不是喜歡趕路見咒靈的人,便沒有刻意加快腳步。
五條家其他人自然是順着他的速度來。
田中裡則是有點急了,但自己有求于人,也不敢催。
片刻後,他們來到一扇門前。
光是在這裡站着,就能感覺到裡面濃厚的咒力。
“咔哒。”
田中裡開了門。
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蜷縮在床上,被子裹着身.體,眼睛裡滿是血絲,一臉警惕地看着進來的幾人。
“優子,不怕,他們是爸爸找來的咒術師,能治好你的病。”田中裡說。
“……不……”田中優子将被子抱得更緊,“我好不了……我要死了……我不想見别人!”
“别鬧了,優子!”田中裡突然兇狠,“你就這麼想眼睜睜看着自己去死嗎!不想死,就給我乖乖從被子裡出來!”
“不要,嗚嗚……”田中優子把頭也埋進被子裡。
“……”田中裡有點慌了。
他看看五條轍,見對方沒有惱怒的樣子,才松了口氣。
“十分抱歉,小女有些怕生。”他說,“要不我将她扯出來吧?”
“不用。”五條轍回答,“我們已經确定令女的病是咒靈所為,現在請田中先生出去吧,我們要下帳了。”
“啊,這……”田中裡有點猶豫,“優子要留在這裡嗎?”
五條轍看向五條悟,得到一個肯定的眼神。
于是他說:“當然,咒靈的根源和她有關,她還不能走。”
“那…那我能留下嗎?我不會搗亂的。”
畢竟是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和幾個生人放在一起,田中裡還是有些不放心。
“如果你留下來,我們也不會保你,畢竟要同時護住兩個人太麻煩了。”五條轍冷下臉來,“送他出去。”
後半句話自然是對侍衛說的,話音剛落,田中裡就被丢出了卧室,近兩百斤的體重砸在地闆上,整個别墅都抖了一抖。
他咋舌。
這,這……這就把他丢出來了?咒術師的力氣都這麼大嗎!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濁殘穢,皆盡祓禊。”
漆黑的帳落下,将整個卧室都包含在内。
随着光線變暗,粉嫩嫩的公主房變成紅色,咒力痕迹也更加明顯。
而咒力彙聚的中心,則是縮在床上的田中優子。
“少主,交給你了。”五條轍後退一步,說。
五條悟微微點頭,走向田中優子。
侍衛也退在帳邊緣,随時警戒。
面對縮成團的大小姐,五條悟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意思,直接用術式将人拽了出來。
“啊!”田中優子大驚失色,慌亂地捂住自己的身.體。
“放開我!放開我!”
五條悟也确實放開了,以直接放在地上的方式。
“……”侍衛捂住了眼睛。
“……”
五條轍嘴角抽搐了一下,拍了下侍衛,“捂什麼捂,你看她還是個人樣嗎?”
被硬拽出來的田中優子,渾身赤.裸,骨瘦如柴,背部卻高高拱起,像患有嚴重的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