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到也是一驚,百裡搖光這一拳出拳迅猛,本身就武藝非凡,還從過軍,這一拳下去,窦堯臣怕是要傷得不輕。
窦堯臣看到突然放大的拳,吓得閉上了眼。直到拳帶來的疾風撲面,半晌沒感覺到痛楚,他睜開眼,見那拳停在了他眼前,才驚得大叫起來,甚至感覺到了下半身似有液體要溢出。
“再有下次,這拳必落你身上!”百裡搖光收了拳,起身警告道。
百裡搖光這一拳,讓姜飒也長出了口惡氣。他指着窦堯臣喝道,“再使這種陰毒下作手段,也是手下敗将。願賭服輸,京中書院蹴鞠比試,你們就别去給國子學丢人了!”
幾個高年生纨绔迅速圍住窦堯臣噓寒問暖,其他學子紛紛散開。
百裡搖光走到裴逍身邊說,“回去吧,我給你上藥”。
“你上什麼藥,去醫舍找祝醫師啊,難道你醫術比大夫還高明?”姜飒湊過來沖着百裡搖光說。
百裡搖光愣了一下。裴逍忙說,“小傷,回去塗點藥就好了,沒必要麻煩祝醫師。”
誰知百裡搖光卻又說,“去醫舍吧”。
幾人朝醫舍走去。
在他們背後,窦堯臣被人從地上扶起來,盯着裴逍的背影,陰沉說道,“我記住你了!”
·
醫舍裡,正對着一個方子抓藥的蘭惜,看到五個少年突然一起造訪,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當得知隻有之前幫過她,現被圍在中間的那個少年受傷,她先是松了個口氣,又蓦地一緊,“公子哪裡受傷了?”
裴逍見蘭惜神色擔憂,忙道,“莫急,隻是一點小傷,”,說着翻出手心來給蘭惜看。
蘭惜見裴逍的傷不重,這才放下心,徐徐道,“祝大夫今日外出了,不過公子手上的傷,我可以幫公子醫治的。公子可放心讓我來為你醫治?”
“自是放心,多謝蘭惜姑娘了。”
蘭惜幫裴逍清理傷口上藥,因着裴逍、百裡搖光、姜飒三人此前都算認識,便攀談起來。
“裴公子是被定國公世子所傷?!”蘭惜猛地擡頭,眼神中一抹寒光閃過。她正給裴逍處理手上的傷口,不由得下手重了些許。
“嘶——”裴逍一時沒忍住痛,輕輕發出了一聲。
蘭惜忙道,“對不住,裴公子,我輕點。”
姜飒湊近看了看裴逍的傷口,見裴逍沒事,怒罵道,“可不是,那混蛋跟我們比試蹴鞠,赢不了竟然使手段暗箭傷人。”
“竟有此事!”蘭惜一邊低着頭給裴逍處理傷口,一邊回應道。她似乎是更習慣用左手,無論是托舉還是上藥,都是左手使得多。
裴逍看着她的動作,心想蘭惜嘴上雖不敢言,但心裡想必對窦堯臣很是痛恨。因為裴逍感覺到在提及窦堯臣後,蘭惜幫她處理傷口時,下手似乎都重了些許。
“诶?阿逍,你手臂上的這個胎記形狀倒是别緻,像是一隻燕子。”姜飒突然說道,引得其他幾人都湊過來看。
裴逍擔心被其他人看出什麼,因此隻“嗯”了一聲,待衆人掃了一眼,便将衣袖往下拉了一拉。
·
三月初五,國子學蹴鞠隊選拔開始報名,一早報名通知就被張貼在了告示欄上。
“不限學生年齡、不限門第,喜蹴鞠,想為校争光者皆可報名參加。選拔比試定于十三日到十五日聯社活動時間進行。”姜飒幾人說笑着要參加,都未注意到,人群邊緣,窦堯臣一臉陰狠地注視着他們。
·
三月初九旬考結束後,姜飒、夏慕卿歸家去了,百裡搖光、祁青陽和裴逍未歸家,各自練功的練功,看書的看書,便都散開了。
裴逍從校場出來,沿着兩側高牆當中的甬道,往典籍樓方向走。這時學子們紛紛歸家了,書院内逐漸安靜下來,天色也漸漸暗了。
裴逍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心想可能是留院不歸家的學子,未多想,繼續往前走了十幾步。這時,前面路口突然拐出來幾個人,而當中一人正是窦堯臣。
裴逍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避開他,便轉回身往來的方向走。
不料她剛一轉身,身後便傳來了窦堯臣挑釁的聲音。
“裴公子這是要去哪啊?”
裴逍本打算不理會他直接走開,沒想到往前走了幾步,之前走在她身後的幾個人,突然圍過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這幾個人沒穿學子的青衿服,作家丁打扮。
裴逍微眯眼,退開幾步,站到了兩撥人中間。
“窦世子這是要做什麼?”裴逍看向窦堯臣問道。
“當然是要請裴公子到府上好好聊聊了。你三番五次壞我計劃,打斷我的好事,我不得好好報答一番。”窦堯臣眼神猥瑣地上下打量裴逍。那個黑青眼的高瘦少年,蹴鞠時曾見過的,此時也在他身邊。那人更是一臉陰鸷,不懷好意地冷笑起來。
“怎麼報答?”裴逍盯着眼前幾人,冷冷開口道。
“自然是一件一件剝掉你的衣裳,好好疼愛一番——”
裴逍杏眸大睜,蹙起了眉,心想這纨绔難道知道了她的女子身份?
“窦世子怕是搞錯了。”她出聲打斷那人的污言穢語,“我乃堂堂男兒,你雖然形容猥瑣,行事陰毒,但也是個男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窦堯臣聽到裴逍罵他,先是欲回罵,不知怎地,又突然笑了起來,“男兒自有男兒的滋味,尤其是像你這種看起來風光霁月,還學識淵博的小郎君,我最喜歡了。”
裴逍眉頭蹙得越來越緊,背在身後的一隻手握了起來。雖然窦堯臣好像并不知曉她的身份,但是看來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窦堯臣抖動着又密又亂的眉毛,渾濁的眼中閃着精光,接着道,“征服魁首的感覺那可是不一般。兩年前,小爺曾體會過一番。此後做魁首的都是些世家子弟,不好下手。像林緻遠那小子,若不是林相之子,我自是不會放過。這好不容易來了個你,占了林緻遠的第一,還三番五次觸我黴頭,阻我好事,我能放過你嗎?”
兩年前,不是世家子弟的魁首,難道是指祁彥辰?裴逍忍住心裡強烈欲嘔的不适,盯着窦堯臣問道,“你對祁彥辰做了什麼?”
“呵呵,我對他做過什麼,你很快就會知道了。”窦堯臣獰笑了幾聲,向後面人做了個手勢。“把她抓起來!”
他身後的人便包圍上來欲抓裴逍。
有了之前與裴逍交手的經驗,這次窦堯臣派來的家丁,身手比之前好了許多。不過對付這些人,裴逍還是手到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