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宴一直到子時方散,尤二老爺今日手氣不錯,赢了許多,捏着滿滿口袋的銀兩随意打發着伺候的下人,前幾日被兄長呵斥貴祠堂的憋悶一掃而光。
闵氏同樣開心,她今日清點了許多貴重的禮品,全部挪去了自己的私庫,順便還改了賬簿上的金額,将一些無關緊要人員的禮金改了數,桃花今日一直幫着自家主子挪東西藏銀票,櫻花、梅花則在庫房外望風。一天下來,闵氏進賬好幾千兩,幾人湊在一塊笑得合不攏嘴。
第二日晌午,柏智才從宿醉中醒來,他洗漱一番就跑去如意的院子與她賀喜。
剛進院,就聞見陣陣梅花清香,柏智昨夜宿醉的頭都清醒不少。
隻見如意穿着一條雪白的暗紋長裙,搭配柏智送她的雜色貉裘大衣,搭配上一抹鮮紅的圍巾,襯得她瓷玉一般的肌膚和少女獨有的溫婉氣質,獨具一格。
見柏智來了,如意放下手中的湯勺,一蹦三跳地撲進了他懷裡,将頭埋在柏智胸膛,撒着嬌說道“哥哥昨天就回來了,也不來和我賀壽”
柏智緊緊抱住如意,将她整個人淩空抱起,笑道“我們家如意怎麼又瘦了,得多吃點啦!”
如意帶着哭腔說道“哥哥不在家,如意沒胃口”
柏智昨天已經知道家中出了不少事,也知道如意受了不少委屈,她摸了摸如意的頭,笑道“昨天才過了生辰,怎麼還和孩子似的,莫不是又和小時候一樣,想吃糖了?”
如意冷哼一聲,從柏智的懷裡掙脫,一邊掉着眼淚一邊說道“哥哥隻管取笑我吧,下次再出門這麼久,怕不是就見不到我了!”
柏智連忙跟過去,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何去南華國,隻能轉移話題道“行了,大清早的,說什麼晦氣話,你這是在煮什麼呢?遠遠就聞見一股梅花香”
一旁的琉璃給如意擦了擦臉上的淚珠,說道“少爺,我家姑娘聽聞你昨夜喝多了酒,大早上爬起來給您煮的醒酒湯,怕你沒胃口,還特地去園子裡摘了梅花放進來,說是少爺您最喜歡梅花,有了這個你保準一口氣全喝了!”
如意喝道“琉璃姐姐,你和他說這些做什麼,這人說我大清早給他晦氣,我就該把這湯倒了喂豬去!”剛哭紅的雙眼此時全是生氣,說罷就要去倒鍋裡的湯,卻被柏智攔住。
柏智笑道:“好妹妹,你要喂豬,那剛好,這裡就有一隻笨豬”說罷,用手指盯着鼻頭做着豬頭的模樣,還從鼻腔裡發出豬叫聲“哼——哼——哼——”
如意見他扮醜,噗嗤一聲就笑了。一旁的琉璃更是笑彎了腰。
如意将湯遞給柏智,笑道“别胡鬧,趕緊喝了,能緩解頭痛!”
柏智一飲而盡,歎道“有這個醒酒湯,再喝一萬杯酒都使得!”
兄妹倆胡鬧一番,又絮絮叨叨念了許久的閑話,如意将這段時間尤府裡發生的事情都與柏智說了一遍,其中說道藍兒重傷昏迷之事,如意和琉璃主仆二人又哭了一番。
柏智聽完,皺眉問道“藍兒既然已經記在大太太名下,就應該享有小姐待遇,為何不讓大太太去找太醫診治?鐘老先生雖然醫術高超,可宮中一些名貴藥材隻有太醫才知道,如今她也是我們尤府的功臣,無論如何得把她救活,不然不僅寒了她的心,更是寒了府裡一衆下人的心”
聽罷,如意隻覺得恍然大悟,歎道“還是哥哥聰明!我怎麼沒想到呢!我待會就去和大太太說!”
柏智連忙制止道“你先和母親說一聲,不然她又該怪你不尊重她了”
如意有些悶悶的,她今日剛知道闵氏得了虞清宴的銀子,已經對她有些想法,提到闵氏隻皺眉,不說話。
柏智歎道“如意,她畢竟是我們的母親,即使有不對的地方,我們也該多寬容寬容,俗話說子不嫌母醜,何況她生我們養我們,是有恩的”
琉璃聽不下去,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道“少爺你不知道,小姐在壽安堂生死未蔔的時候,二太太一次都沒來看過,石頭和我說,二太太每日和大姐兒三姐兒玩鬧根本不擔心小姐死活,昨日晚宴,她都沒來吃飯,擺明了不給小姐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