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都看完以後,如意來到虞清宴身邊說道“虞将軍,在下無能,實在無法分辨貴婦兩位小少爺所中何毒。不過我在兩位少爺的衣物中發現了一些尋常很少見到的香料。”
虞清宴此時眼神才稍微松動,緩緩開口問道“姑娘說的是何香料?”
如意說道“是南都和南華國都比較常見的一種植物月松,此種松樹不同于普通松樹,喜歡在夜晚開花結果,因此叫月松。月松的種子和花粉都有奇香,但是尋常人家很少用到,因為此物十分稀有,之前我家中也曾用過幾次,那都是有大喜事或者招待貴客時才會用到。”
虞清宴又問道“這月松和我兒中毒可有幹系?”
如意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不過萬事萬物都是相生相克,此物在京城如此稀有,卻被用在兩個幼兒身上,實屬異常,不如虞将軍請太醫院的人來問問?實不相瞞,在下如今師從太醫院林寅淳,他老人家的醫術,你大可放心。”
虞清宴搖頭笑道“呵,又是皇後的人。”
如意一愣,想起來如今太子和三皇子在朝堂之上早已水火不容,虞清宴又是三皇子的舅舅,也是貴妃的親弟弟,自然不願意與皇後扶持的太醫院有過多牽扯。
思及此,如意一笑,說道“虞将軍這話我就不懂了,那如你所說,我也是皇後的人,我外祖母還是皇後的乳娘呢!”
虞清宴自覺失言,眉毛緊皺說道“如意姑娘,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如意搖頭說道“虞将軍,我們都是大夫,都是治病救人的,當初我救你的時候可不知道你是皇後的人還是貴妃的人,可我還是把你從郊外救起來了。”
虞江連忙說道“如意姑娘,将軍不是這個意思的,他隻是隻是......”虞江還想解釋,誰知卻被虞清宴攔住,他規規矩矩給如意行了一個大禮,說道“如意姑娘,我知你是君子,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知如意姑娘能否幫我引薦一下你師父呢?”
如意想了想沒再說話,隻是自顧自坐下喝了一大杯水。
這屋裡連個端茶的婢女都沒有,可憐她忙了一上午,連一碗水都沒喝。
虞清宴見狀才意識到已經到了午飯時間,這段時間前院一直忙着治喪,家中又沒有女主人,隻能是亂成了一團糟。
虞江見狀連忙說道“如意姑娘,你不用太快做決定,我先去廚房說一聲,你今日就在府上用飯吧。”
如意點了點頭,其實倒不是她不想引薦,而是她也擔心卷入各種朝堂紛争,如今這情形若是自己得罪了皇後,隻怕自己也沒有好果子吃。何況從虞清宴和虞江二人的态度也可以看出來,如今雙方鬥得水深火熱,她好不容易有了安慰的日子,可不想因為這個事被毀了。
飯桌上,虞清宴終于神色緩和許多,知道了異常之處自然就能找到解法,他心中的不安感也減輕許多。
虞清宴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說道“如意姑娘,當初你救了我一命,如今又救我兒的命,我們虞家對你的恩情沒齒難忘,今後無論你有何事,我們一定鼎力相助”
如意說道“虞将軍不必給我高帽子戴,如今能不能救你兩個兒子也不是我說了算,誠如我前面所說,治病救人是我們醫者本分,隻是若為了治病救人要犧牲自己如今安穩日子,我也不願。三年前虞将軍那封密報已經報了我的救命恩情,如今我過來也不過是看着往日情分。若将軍可以保證此次我出手相救,你們朝堂紛争不會牽扯到我身上,我自然願意救。”
虞清宴聽完這番話,隻覺得如今的如意不但美貌出衆,還聰慧過人。
虞江也一樣,他幾年前拼死一搏救下來的姑娘,今日居然已經學會了明哲保身,京城這地方,的确是讓人稱贊。
虞清宴思考後說道“如意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今日你若請來了林寅淳我自然能保你周全,而如果你不請,我也不會為難你。如今朝堂局勢嚴峻,我們這些人也不過是為了活命,于公于私我都不想你牽扯太多。”
如意點點頭說道“有将軍這句話,我即刻就寫一封手書,你讓家中沒有習武的下人去一趟太醫院,就說是我的手書,我師父林太醫看見自然會想辦法過來。”
虞清宴再次行禮說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飯後虞江就派人去送信了,如意被安排在客房休息。
如意剛休息半個時辰,下人就來報,林寅淳到了。
還是那間卧室,如意趕到的時候,林寅淳已經在把脈,虞清宴和虞江都恭恭敬敬地候着,片刻後林寅淳把脈完畢,望着虞清宴說道“的确是月松粉,不過卻不全是這個原因。月松粉更像是一種藥引,而真正導緻你兩個兒子昏迷不醒的原因應該是當時在南都時我見過的牽機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