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和闫麗接連點頭,隻有葉莉呆坐着。
她握着那有很多零的支票,心底很沉重,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聲響。聽起來,是有人靠近了。季修走過去,把門打開,看到是獨眼怪和胖子兩人來了。兩人蹑手蹑腳地向花園裡擠進,明顯是帶着任務來的。
修大人靜靜地站在門廊上的入口那裡,道:
“兩位想幹什麼?”
兩人立即停步,賠着笑,道:
“噢,我們來這裡轉轉。”
修大人淺淺眨眼,表示看穿了真相,道:
“說吧,兩位到底想幹什麼?”
終于,那胖子按捺不住了,道:
“實不相瞞,修大人,我們是帶了任務來了。”
“什麼任務?”
修大人站在那裡,顯得很是冷靜。因為無論有什麼樣的任務,他都能抵抗得住。
那胖子換了副謹慎表情,輕聲道:
“是這樣的,路先生讓我們來殺你!”
那獨眼怪也補充道:
“是啊,修大人,你也知道路先生那個脾氣,他為了今晚的事,很生氣!他下了命令,要我們來殺你,如果我們不來的話,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因此,我們一定要來。放心,我們隻是做做樣子,我們會好好守着你這裡的。對了,我們給你打掃吧,掃帚呢,哒哒,去找掃帚。”
那胖子哒哒回應道:
“噢,阿斥,我馬上去找。”
然後,這家夥要去找掃帚。季修沉沉回應道:
“好了,不用打掃了,你們去外面的街道散散心吧,别留在這兒。”
“噢。”
兩人齊齊地點頭,還對着季修鞠了一躬,顯得很是尊敬。
很顯然,他們也是從“毀星”那個時代而來的,知道這兩個字的威力,不然貿然行動。
轉眼間,季修回到了房間,他們也出了院子,去了附近的街上。
7
夜裡,葉莉無論如何都睡不着。她躺在床上,想着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覺得心情無比沉重。
有那麼一刻,她把手伸向一旁的行李箱,把它打開,再把裡頭的支票拿出來,把它攤開,對着窗外透進的月光仔細看了看,覺得自己真不配這巨大數額。
到這鎮上來的時間不久,她已經被修大人救過好幾次了,她真的有資格拿這錢嗎?
好像沒有。
她拿着這支票起身,要出房間去。想起什麼,又撤回來,再度把行李箱打開,拿出其中的另一張支票。那是路迪先生給她的,之前走得急,忘了交還,現在,她絕不會收着,把兩張支票都拿在手裡,出了房間。
與此同時,在這房間的另一張床上,她的兩名夥伴小黎和闫麗正睡得安穩,以至于她出了房間,兩人一點不知道。
這個夜晚的月亮很好,照得院子亮堂堂的。季修在一樓的走廊上停着,手裡拿着一根細長的硬物,用絲巾輕輕地擦着。葉莉推開門,走過去,就看到他在擦那個東西。
其實是一支豎笛。
它是閃亮亮的銀色質地,筆直、修長、小巧,很明顯屬于某位女士。
葉莉見到這一幕,已經猜到了真相。因為她曾經畫過仙仙小姐吹豎笛的情形。她心底一沉,好像被無形的手給重重地攻擊了一拳,有點痛,但還壓抑着傷痛,走過去,輕聲道:
“修大人。”
他抽出空來,看着她。
“叫我季修吧。”
葉莉搖搖頭,機械地道:
“無論如何,我還是叫你修大人。”
修大人停下手邊的動作,看着她,問:
“你有什麼事嗎?”
她便舉起手中的兩張支票,遞給過去,道:
“請收下。”
修大人借着月光認出上面的那張支票是自己寫的,覺得奇怪,淺淺蹙眉。
“為什麼?”
“我不值得。”
她希望他趕快接過這支票,但他偏偏不接過,她顯得有點難受。
他再度地蹙眉,好像遇到一個費解的難題,道:
“你是最值得的,葉畫師,不瞞你說,你不光是在這次的三位畫師中,你是在我們以往聘過的所有畫師中,最值得的,你畫的畫是最傳神的,我肯定這一點,收下吧,這是你應得的。”
她聽到這話,更是有點難受。
看來,這季修大人的心中,果然沒有一點她的位置啊。他隻是把她看成純粹的畫師而已。
她把兩張支票放在一旁的窗台上,拉過一旁小小的盆栽,壓着它們,防止被風吹走了,道:
“東西我放在這兒,請你收下。”
然後,她就要返回房間。她心想,反正明天離開這兒,她就跟這兒再沒關系了,她務必要果斷點。
季修叫住她:
“你到底怎麼了,葉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