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季傑一邊回答,一邊把支票和名片都放在上衣口袋裡。
路迪先生不放心,又道:
“注意啊,小傑,你要從燕子山那邊繞過去,别走車站的方位。你哥哥守在那裡,他的監視範圍實在太廣,你過不去的。”
季傑略略遲疑,問:
“我的哥哥他不答應麼?”
“他當然不答應,他要答應的話,我就去了。”
說着,路迪先生擡頭瞄了季傑一眼,發現對方滿是懷疑,立即整個兒從座位裡挪下,跪在地面。
季傑慌了,趕忙去扶,路迪卻堅持要跪在地面,道:
“小傑,之前那麼多日子,我都沒求過你,但是現在,我懇求你,去幫我找人。現在這個時刻,隻有你能出這鎮子。”
季傑輕聲道:
“可是,我怎麼覺得有點背叛我修哥?”
路迪先生道:
“你沒有背叛,你隻是去送錢,而這本來是該給葉小姐的回報。你知道的,我向來不欠别人人情債,我要是不送這錢給她,我終身都是遺憾!”
說着,他又重重地呼吸兩下,然後咳嗽起來。
“咳咳!”
好像病情嚴重的樣子。他擦了擦嘴角,道:
“小傑,實不相瞞,我的日子不多了。”
季傑瞪大眼睛看着對方,問:
“你怎麼了,先生?”
這青年一邊說着話,一邊扶路迪先生站起來。對方站起的過程中,突然冒出一句:
“實不相瞞,我前天去醫院檢查過了,醫生說我得了癌症。”
“啊?”
季傑驚訝地松開了對方的手,連連打量對方。
“先生,你不用說這種話吧。什麼癌症能到血族身上來啊?”
“反正,你不用懷疑我,我現在就是病入膏肓的狀況。”
說着,路迪先生又咳嗽了兩聲。他這聲音可真生硬,讓季傑連連搖頭。
接着,路迪先生拿出那合同裡葉莉的身份證複印件給季傑看了,道:
“你記住上面的地址,盡快找過去吧,我很希望知道她的情況。”
季傑把那地址給牢牢地記在了心底,道:
“嗯,先生,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去幫你完成任務。”
“真的嗎?”
“真的。”
說完,季傑向書房門口走去,邊走邊嘀咕:
“這世間但凡有一件事讓我們的路迪先生裝病也要完成,那一定很重要了,我非得替他完成不可。”
說完,他出了書房,再接着出了莊園,向着燕子山的方位去了。
7
三天以後,季傑來了電話。
那時候,路迪先生用新買的手機接聽。
“喂,小傑,你找到葉小姐了嗎?”
“我找到了葉小姐原來的家。”
電話那頭的回應有些遲疑,叫路迪先生聽出問題,他把手機換了個手拿着,問:
“什麼叫原來的家?”
“就是她搬家了的意思。我問了她的鄰居,可她的鄰居都說她是匆匆搬走的,不知道去向。”
季傑的聲音透過手機的聲筒傳過來,顯得很清晰。路迪先生不用再問一遍也知道,自己沒有聽錯,瞬間焦躁起來,手指敲擊着那光滑的棕色桌面。
“你去問她親戚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回應:
“我倒是打聽到了葉小姐叔叔的住址,找過去問了,可她的叔叔也不知道她搬去哪裡了,他們之間沒有通過電話。”
是嗎?
路迪先生的心重重地沉了一下,他好像感知到這件事是有預謀的行動。
他又道:
“你在那附近多找找,我不信任何蛛絲馬迹都沒有。”
“是的,先生。”
然後,雙方挂了電話。路迪先生握着那新買的手機,窩在皮椅裡,心底久久不能平靜。
此刻,他又記起葉莉離開前的情形了。
“你給我滾!”
這咆哮聲震耳欲聾,好像穿過時間的阻隔,到了跟前。
啧!
他怎麼能說這個話,誰聽到這種話都會逃的,又怎麼能怪葉莉呢。
他将手機放下,從座位裡站起來,望着窗外的夜空,顯得有點煩憂。
突然間,他留意到對面的山頭上出現一團火光。然後是人的聲音傳來:
“起火了,快滅火啊!”
應該是那附近的村民在喊。
再然後,那山峰上有幾個人影在奔走,再然後,那火就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