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滿面前堆了一大疊文件,跟公司無關,全是烏依雅的資料。最近兩三年的比較詳細,大到她參演了哪部戲的替身,小到她買菜花多少錢都有記錄。
“三年前的為什麼那麼少?”
伯囧:“時間倉促,再加上我們在B市的布置很少,所以沒來及。還有一個原因,下面的人發現似乎有人故意抹去王後之前的信息。”
“下次我需要知道這個人是誰。”說完,周滿拿着文件一目十行的看起來。
剛開始他的面色還算平靜,但等醫生拆完石膏一看,病人滿面陰雲,吓得他心髒一縮,眼睛瞥見守在門邊的幾個彪形保镖,每個的胳膊都比他大腿粗,瞬間腦補出自己的幾十種死法,着急忙慌用磕磕巴巴的英語為自己辯解。
伯囧沖他揮揮手,醫生劫後餘生般火速逃離。
在周滿之前,伯囧已經看過這份資料,早有心理準備他會不太平靜。事實上,他看到上面的内容時也壓抑不住怒氣。
“我要在最短時間内知道她為何三年前突然改名,以及她為何在演繹事業上升期被雪藏。”
伯囧點頭。
“此外,查清楚她為什麼每隔一段時間便購買大批寶石?”周滿很早就知道她需要靠寶石恢複能量,但她買了大批的寶石自身狀态卻沒有變好,這裡面絕對有問題。
突然,病房門口傳來一陣騷動,是烏依雅和保镖對峙的聲音,“你們最好乖乖讓我進去,我不想傷人。”
周滿臉色瞬變,第一時間戴頭套,還沒戴好,病房門被一腳暴力踢開,烏依雅的身影出現在病房外,她身後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保镖。
“你怎麼來了?”周滿故作輕松地問道。
烏依雅沒有回應,徑直朝他走去。隻是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便盛一分。
伯囧看得心驚肉跳,上前去阻攔。
烏依雅垂眸定定地看着伯囧橫在她身前的胳膊,語氣淡淡地說:“伯先生,這麼多年你還是沒變。不過我變了,你最好讓開。”
伯囧自知攔不住她,而且心裡對她有愧疚,橫着的胳膊慢慢放下。
烏依雅慢慢踱步走向周滿,目光落到他身上,明明身高聲音都沒變,她卻沒認出來,還心平氣和的和他相處。
“魚魚你這是怎麼了?”
烏依雅動手扯去他的頭套,看着與記憶中一模一樣的臉,冷哼一聲,“魚魚?直到現在你還裝嗎?”
周滿慌亂地解釋,“我不是故意……”
“你讓我覺得無比的惡心。”
周滿一肚子為自己辯解的話卡在嗓子裡,臉上的肌肉仿佛僵死一般。
烏依雅轉身欲走,周滿踉跄着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魚魚你先别走。”
烏依雅看着被他抓住的手,強忍着暴怒的沖動,冷漠地吐出兩個字:“放手。”
周滿被她眼裡的堅冰刺傷,手指微微一縮,但立馬又攥緊了,“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讓你放手。”烏依雅現在聽不進任何一個字,心裡的怒火燒得她五髒六腑熱血沸騰,心裡騰起一股随時可能爆發的戾氣。
周滿潛藏在身體裡的本能促使他生出一股極端的沖動,他從身後死死抱住烏依雅,這個動作是無比的熟練,似乎做了成千上萬次。
烏依雅的反應仿佛燙傷一般狠狠甩開他,給他一巴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在病房外遇到導遊小哥時,她伸手接過煤球,說:“謝謝你幫我看着煤球。”
導遊小哥看看她,又看看病房裡的老闆,神情愣愣的,感覺工作泡湯了。
直升機停在醫院的房頂,烏依雅沒心情再去逛,徑直來到樓頂。
直升機駕駛員見隻有她一個人,好奇地問:“緬因貓呢?”
“他的腿又斷了,可能要截肢,還得在醫院住一陣,我們先回島上吧。”
“要、要截肢?這麼嚴重啊!”
烏依雅很肯定地點頭,駕駛員見她說得笃定,一時不确定她話裡的真實性。
駕駛員久久沒有動作,烏依雅語氣有點沖,“走啊,不走排隊看他截肢嗎?”
駕駛員叫她吓得一激靈,麻溜的啟動直升機,等周滿趕來,隻夠看得見蚊子大小的直升機。
烏依雅看着下方逐漸略過的樓宇,心裡很亂,最初的憤怒過後,她現在很茫然,感覺世界瞬間颠覆了。
這事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得需要時間适應。試想,當你非常肯定自己的死鬼丈夫死了三千年,突然他從土裡蹦出來,還說:哈喽,我又活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還好她發現不對勁,揭開了周滿的真面目,不然還不知道被蒙在鼓裡多久呢。
回想起這事,烏依雅不得不感慨自己的記憶力好。在寵物醫院煤球進行體檢時,她腦海裡突然閃過當年那個對她雖然表面恭敬,但字字珠玑的太仆長大人。那人和周滿身邊的管家雖然穿着不一緻,但分明就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