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依雅把客廳燈打開，看着每人提一袋奶的紅綠藍三人魚，“你們是誰？周滿人呢？”

綠谷拍着自己胸脯：“我是你綠谷哥！”

“我是你赤坷哥！”

“我是你藍狄哥！”

烏依雅：“所以周滿人呢？”

綠谷：“你老公說有事要忙，每天拜托我們把奶送來。”

烏依雅收斂情緒，“那辛苦你們了，要不要喝點東西？”

“不用不用，”三人齊齊擺手，綠谷小心翼翼地說：“如果能給我們看看少少族長就太好了！”知道白崽出生後，他們都非常好奇，但沒事不敢來打擾族長，所以盡管心癢難耐也沒敢上門。

烏依雅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他嘴裡說的少少族長是白崽，“行，我把他抱出來，正好到喝奶的時候了。”

三人眼巴巴看着烏依雅走回卧室，興奮得直搓手。

烏依雅小心地把白崽放在手心裡，然後她突然發現白崽長大了很多，原本還沒她的手掌長，現在已經比手掌長一點點了。

走回客廳，烏依雅讓他們幫忙把奶倒進奶盆裡，然後用手指輕輕戳戳白崽的小臉蛋，“崽崽，該喝奶奶了~”

白崽的睫毛輕輕顫動，薄薄的眼皮下眼球開始轉動，然後他睜開了眼睛，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

紅綠藍三個大男人叫他的可愛模樣萌得忍不住互相捶對方。

“快看，他在打呵欠！”

白崽一邊用小小的手揉眼睛，一邊嘴巴微張打呵欠，呼吸時向上頂起滿是奶膘的小肚子，潔白無瑕的短胖尾巴向上翹着……

已經看過不少次，烏依雅依然被他可愛得不行。

等聞到“奶香”味，他像是突然被打開什麼開關，爬到烏依雅手掌邊緣“咕咚”一聲跳進奶盆裡。

烏依雅決定從此刻開始，她要把白崽的每一個成長瞬間記錄下來。

說幹就幹，烏依雅從雜物間裡翻出已經落灰的相機，在奶盆上方支一個，又在嬰兒床上支一個。兩個攝像頭，保準把白崽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給拍下來。

哈哈哈，她要變身猥X瑣變态老媽咪，天天偷看白崽！

時間一天天過去。

周滿還是沒現身，每天淩晨五點紅綠藍三兄弟按時把奶送來。

最初幾天烏依雅還總思考她和周滿之間的問題，但後來烏溧要教她自如地切換人魚和人類形态，她就沒時間去想了。

除了學習變身，烏溧還教她一些簡單的攻擊招式。

其實人魚族是有傳承法術的，類似敖钺螭的空間傳送那種，烏溧之所以沒教她，是因為山海關裡雖然能量比外界濃郁，但尚不足以修煉法術。

如果非要強求，結局不過是被吸幹體内儲存的能量，影響壽元。

學習的同時，烏依雅也開始真正了解山海關的一切。然後她才知道整個三海關内的神獸們，已經足足三千年沒有新生命誕生了，所以海蛇族的少族長藍斯年才會想把她搶回去。

她這麼一說，烏依雅開始擔心自己的安危，然後烏溧寬慰她：“放心吧，沒有不長眼的敢惹咱們人魚族。真有不長眼的敢打你主意，我叫他後悔來過這個世界。”

*

那一夜在陽台上烏依雅口中所說的“還能比地宮裡黑”，像一個□□一樣轟碎周滿眼裡的鎮定。

隻恢複部分記憶的那段時間，他覺得烏依雅的性格和他認識的太不一樣了，完全沒有那種純真和野蠻的活力，而是變得像刺猬一樣，誰挨近紮誰。

那時他隻以為是烏依雅在漫長的時間裡性格發生了一些變化，卻沒想到她的變化可能是自己一手促成的。

地宮？那是帝王死後安寝的地方。

什麼人會在地宮裡？隻有給帝王陪葬的人。

陪葬？多麼恐怖的字眼，想一下都叫他心髒撕裂一次。

他“死”的時候，她都逃走了啊。

他撒出去那麼多人力都沒找到，她是怎麼回去的？她回去之後那些人又是怎麼對她的？她在地宮裡怎麼生活？又生活了多久？崽崽出生的時候她痛不痛？她一個人怎麼支撐到現在的？

他想起那些曾經質問她的話：

——你非要這樣嗎？

——你能不能别這樣，你的态度好一點，無論是你還是别人都會輕松很多。

他甚至還有臉質問她為何不在乎自己。

他真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