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牛其實不是純素人,她以前系統學過表演。
“相信直播間的粉絲們一定對之前節目組舉辦過的那次才藝彙演印象深刻。但是,肯定有很多新加進來的粉絲沒有看到當時的直播。那我就詳細叙述一下事情發生的前因後果……”
這一刻,她好像扮演了一個說書人,腔調拿捏恰到好處,聲音抑揚頓挫,情緒飽滿引人入勝。
“當時所有人都沉浸在現場熱烈的氣氛中,熟料變故橫生。一根重達一噸的舞台柱子突然倒塌,徑直砸向台上的兩個嘉賓,正是綠頭魚和狐狸。”
“肯定有粉絲朋友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不用擔心啦,兩個嘉賓現在都全手全腳,可見當時根本沒受傷。所以是發生了什麼呢?”
奶牛故意停頓了下,看向白兔所在的位置。
跟随着奶牛的眼神,鏡頭掃向白兔,對方面無表情地看回來。
奶牛能讀到白兔眼底的威脅,但她繼續說道:“說是遲那時快,白兔好像有未蔔先知的能力,砰一下把狐狸撞開了,隻有白兔腳崴了,頭被磕碰了一下,其他所有人都沒事。”
“好的,故事背景就是這樣了。大家猜猜我想說的瓜是什麼?”
一個好的說書人能給聽衆完美的代入感。
以直播間的熱度來看,說書或單口相聲之類的,或許是奶牛的賽道。
【家人們,沒那麼巧合的事吧】
【孔子說,所有的巧合都是故意為之】
【這不顯而易見了嗎?肯定是那個什麼白兔做了手腳,不然柱子幹嘛好端端的塌了?】
【我當時就覺得她有問題!】
【那麼多嘉賓和工作人員都沒反應過來,就她反應過來了?擺明了有貓膩。】
【啊,我心裡那麼軟糯可愛的白兔,竟然是邪惡小白兔嗎?】
【跟我一起喊:邪惡小白兔!邪惡小白兔!邪惡小白兔!!!】
【邪惡小白兔!】
【+1】
【+2】
……
鳌球一邊看着現場,一邊盯着後台數據,嘴都要笑裂開了。
他現在算是發現了,跟着烏依雅有肉吃。要不是烏依雅提醒他這個大瓜,他都快要忘了,多好的爆點啊。
想着那些贊助,那些通告……鳌球開心得想撲騰胳膊飛到太空中去。
其他嘉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畢竟和白兔相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一開始裝得再好,時間長了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候。
舞台事故這件事,之前沒人說,奶牛現在提起來,都不用查,光是聯想一下,大家心裡就有答案了。
事情發展此處,奶牛就差明着說出來了。不過既然攝制組這都不叫停,意味着他們不僅不反對,反而樂見其成。
這樣一來,奶牛更加肆無忌憚了。
“家人們知不知道柱子倒塌之前,台上的兩個嘉賓在做什麼呢?我記憶力很好的,我記得綠頭魚吹了一首很好聽的曲子,然後狐狸唱了一首歌向她表白。”
“綠頭魚還沒來得及表态,狐狸的表白被打斷了。沒有郎才女貌終成眷屬,狐狸抱着因為救他而受傷的白兔匆匆離場,留其他人其他事一片狼藉。”
“那之後,狐狸和綠頭魚漸行漸遠,兩看相厭。反而,狐狸和白兔越來越親密。”
【這這這】
【細思極恐啊家人們】
【這怎麼還搞上宮鬥劇了】
【可惡,我以前還磕過魚和狐狸,我知道be了,沒想到是這麼be的啊】
【狐狸根本配不上魚好嗎,别來沾】
……
前面奶牛還用扮演說書人的形式引導粉絲想象,為了顯得沒那麼直白,時不時拽點氛圍詞。
但說着說着,她發現白兔實際上不能拿她怎麼樣,再加上攝制組的态度讓她意識到白兔現階段拿的是“惡毒女配”的劇本。而她,應該棄暗投明,早早攀上男女主的大船。
所以到後面,她直接不掩飾了,直呼白兔的大名,完全不care她的處境和想法。
而白兔呢,确實不能拿奶牛怎麼樣。
誠然,奶牛隻是一個落魄的小世家的千金,但……
白兔看向烏依雅所在的位置,意料之中的與周滿隐晦的眼神對視上。
周滿一手建立起偌大的海運集團,擁有着絕對的掌控,她的家族和他對上尚不知生死,更别說烏依雅還有人魚族。
而除此之外,烏依雅身邊拱衛着一群人,就連她費勁巴拉死攥着不撒手的狐狸,在發生剛才的那件事後,她沒有信心狐狸會站在她身邊。說得悲觀一點,等她整到人人喊打的時候,狐狸沒準會與别人一齊對她落井下石。
把當前的形勢想清楚之後,白兔握緊的拳頭松開了。
主持人偷偷瞥向白兔,卻發現她并沒有過多情緒波動,于是她身為主持人的職業素養占勝了和稀泥的想法。
“白兔老師,聽了奶牛老師的爆料,可以說任何一個人都會認為是你對舞台柱子做了手腳,那麼事情真相确實是這樣嗎?”
白兔既點點頭,又搖搖頭。
“白兔老師怎麼又搖頭又點頭,您的意思是?”
白兔低垂着眼睛,情緒不高地說:“我知道你們都會認為不可能有那麼巧的事,但我想說你們懷疑我就是在傷害一個真心做好事的人。”
主持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