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家中接連出事,又擔心被太爺知道這一切事情的源頭是他,賈珍難得安分了幾天。
雖然他的安分,也就是不出門和那些個狐朋狗友尋歡作樂。
但這對他來說,已經很難得了。
畢竟府中的丫鬟仆婦,但凡生得好些的,早被他得了手。
也早就膩味了。
如今為了守孝,更為了不叫太爺生氣,他可是難得窩在家中,隻陪着幾個姨娘喝喝酒,吃吃肉,連夜晚都隻能委屈自己和這些庸脂俗粉排遣寂寞。
在賈珍看來,他已安分至極。
前些日子呢,事态一如他預料那般,不曾牽扯到他身上。
雖然委屈了自己,但到底沒紮了老爺的眼。
不想今日一早,他剛聽說了太爺有意出家,正忍不住和姨娘們一起慶賀這個消息,就突然見到太爺雙目充血地踹翻院門,視線在他身側姨娘并桌上酒肉打了個轉兒後,當即冷笑一聲,直奔自己而來。
而他的手上,正死攥着一根鞭子。
賈珍吓得跳起來就跑。
賈敬直接大吼:“來人,把這逆子給我捆起來吊房梁上!”
下人隻聽賈敬的話,紛紛朝賈珍圍了過去。
賈珍膽兒都吓破了,瘋狂思考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竟引得賈敬在出家關頭竟想起了他。
可他自認最近沒犯錯。
所以他核桃仁兒一般大小的腦子,隻能認為是秦可卿之事暴露了。
賈珍立刻跪到地上砰砰磕頭:“太爺饒命,兒子知道錯了!我也是昏了頭,覺得廢太子還有複立的希望,才會纏着隔壁大老爺為琏二娶了秦氏。”
“但秦氏身份本就隐秘,知道的人不多。”
“皇上也已經做出了懲罰,以後不會再因此事追究我們了。”
賈敬動作一頓,不敢置信地看着賈珍:“聽你這話的意思,秦氏身世竟與廢太子有關?”
他突然想起,“若非我不同意,你原本還想将她聘給蓉哥兒?”
賈敬簡直要瘋了。
他本以為皇帝突然對賈家出手,是因為受了廢太子逼宮的打擊,所以遷怒了一切與廢太子有關的人。
原來竟是他想錯了。
皇帝并非遷怒,給出的每一個處罰都是有的放矢。
賈敬本隻是因為王熙鳳的哭訴氣怒上頭,想淺淺教訓賈珍一頓而已,突然聽得如此隐秘,瞬間沒了理智,拎起鞭子就朝着賈珍沖了過去。
賈珍頓時有了不妙預感,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想往外跑。
可院内的仆役怎可能放過他?
他剛起身沒跑兩步,便被一個随從抱住腰翻倒在地,那雙手如繩索,将他困得嚴嚴實實。
其他仆役瞬間撲将上來,拿繩子将他捆了起來。
賈敬上前冷笑:“毀我仕途,害死生母,孝期飲樂,賈珍你簡直枉為人子!”
“來人,給我吊起來!”
仆役三五成群,将賈珍擡進了正堂。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将人捆住腰腹,吊在了房梁下。
做完事後,他們不敢逗留立刻退出了正房,獨留賈敬賈珍父子在屋内。
有那貼心的,甚至想拉上房門。
可門還未關上,就聽屋内傳來賈敬揮鞭的陣陣破空之聲,緊随其後的,則是賈珍慘烈的哀嚎。
其聲音之凄厲,聽得人心髒不适。
但院内衆人早習慣了。
畢竟,往日賈珍看上了某個美貌仆婦,強行成就好事時,屋内也會發出一模一樣的聲響。
不過是,風水輪流轉罷了。
院内衆人皆低着頭,不敢叫人看清自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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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賈珍幾個姨娘在賈敬進門後,就被迫躲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