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一個月的冷戰過後,在10月初的一個傍晚,德拉科終于忍無可忍。在晚飯過後,将克莉斯拽出人群。同行的一群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克莉斯喊叫聲持續回蕩在走廊裡。
“放開我!德拉科!你拽疼我了!你快放開我!”
兩人力量懸殊,克莉斯根本無法掙脫他的手。她後退,德拉科就拉她往前走。兩個人就這樣,你拽我掙的來到黑湖邊。
昨夜剛下一場暴雨,兩人的腳有一半陷入松軟的泥土裡,狂風裹挾着沙子和樹葉繞圈在周身打轉。
克莉斯還沒來得及穿上校袍,潮濕的寒氣鑽進領口,讓她微微戰栗。德拉科見狀,解開身上的長袍披在她的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氣一下子鑽入鼻腔,克莉斯低下頭道謝。
“奎妮,究竟怎麼做你才會原諒我?你難道真的讓我跟格蘭傑去道歉嗎?”
他臉色蒼白,眼下泛着烏青,看來這陣子德拉科和她一樣沒有休息好。
“德拉科,我對你來說是什麼樣的存在。”克莉斯慢慢靠近他,地上的碎草漫過鞋邊,露珠浸濕了長襪。
“什麼?”
“這兩年來,你從來都沒有主動聯系過我,我的信也石沉大海......我對于你來說,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克莉斯的眼眶酸澀,神情中流露出悲傷,用手掌根部遮住雙眼,不願在他面前流淚。
他知道的...他是她唯一的朋友......
回想起來當年,每個月都在期待他的回信。可當望一次次的落空,等待也失去了意義。她很想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可是她越來越恐慌,甚至現在就想轉身逃跑。她害怕她的猜想會被驗證,她害怕她的一腔真心終會被辜負。
“克莉斯!”德拉科一瞬間變得不知所措,雙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臂,兩人四目相對,“你聽我說!”
他從未這樣委曲求全地面對一個人,話就在嘴邊,卻無法說出。
“......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是我唯一真正的朋友。自我記事起,你是唯一真誠待我的人。我非常感謝梅林給我這樣一個機會,讓我知道,原來還會有人不是因為利益而接近我。”
克莉斯的心髒跳得極快,她害怕如此劇烈的心跳聲會被德拉科聽見,但還好裙擺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良久,她舔了下幹燥的嘴唇,眉頭緊蹙,“如果你把我當作朋友,為什麼這兩年你不聯系我?”
德拉科愣在原地,“我......”
他回想起卡洛琳當年對他的警告——“如果你真的當奎妮是你的好朋友,就請不要在聯系她!”
“我不能說,我答應過你母親,我不能說!”德拉科松開她的手臂向後退,繼而傳來一聲微弱的歎息聲,“但是你要知道,克莉斯......那不是我的本意。”
“還有,你不要在讀我的心了......”德拉科閉上眼,無奈地懇求道。
克莉斯差點笑出聲來,兩年不見,他的大腦封閉術修習得不錯。此刻的她如釋重負,隻覺得渾身輕松。她蹦上前,用胳膊死死環住德拉科的脖子,讓他被迫和自己處于同一水平線,擡高聲音威脅道,“你以後再稱呼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師為泥巴種!我絕對不會饒過你,你知道我的本事!”
“咳...咳...我答應你,你松一松,我喘不上氣了。”
德拉科蒼白的臉頰泛上潮紅,他拍打克莉斯的胳膊。但在她松手的一瞬間,德拉科緊握住她的手臂。這次,他再也不會放手……
烏雲翻滾,灰色慢慢渲染天際,一道驚雷閃過,狂風開始作祟。
“啪嗒,啪嗒,啪嗒。”豆大的雨滴砸在二人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下雨了!下雨了!快點,德拉科快點回去!”克莉斯拉起德拉科就往城堡的方向跑。他為什麼要帶她來這麼遠的地方,她為什麼沒記住爺爺将魔力彙聚成傘的魔咒是什麼,為什麼天氣會這麼冷!
她腦子蹦出來的問題無人解答,大雨傾盆而下。
回到休息室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徹底澆透。
克莉斯打了個噴嚏,她搓起胳膊,希望自己能暖和起來,可是這樣做根本沒有用。
“快回宿舍,泡個熱水澡,我一會讓家養小精靈給你送些蜂蜜姜茶。”
“你回去也要喝些姜茶。”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門廳處,他才轉身向宿舍走去。
“怎麼樣?上演了這麼一出好戲,斯卡曼德小姐原諒你了嗎?”布雷斯坐在沙發上,不懷好意地着看面前這位被澆成落湯雞的大少爺。
德拉科将濕的衣服扔到布雷斯的身上,布雷斯反射性地跳了起來。
“喂!我不是髒衣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