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莉斯去哪了?不在天文塔,不在圖書館,也不在休息室。德拉科焦躁地扯松領帶。那神神叨叨的特裡勞尼又在瞎做預言,她去年還預言波特會死,他現在還不是好好的每天在他面前瞎晃悠。
月亮靜止在天際,地上的風鈴草被月光照得發亮。霍格沃茨傳來橘黃的燈火,給黑夜增添一絲溫暖。克莉斯低下頭慢慢向城堡方向走去,腳下碾爛的風鈴草,在草坪上留下一串深紫的痕迹。恰在此時,空氣中傳來淡淡的雪松香氣,一雙皮鞋出現在她的眼前。
“找到你了。”那灰藍的瞳孔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如同一汪透徹的池水。
——
“克莉斯,你不用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我打聽過了,自從特裡勞尼教授來到霍格沃茨以來,她每年都會預言一位學生的死亡。可到目前為止,被點到名字的學生,他們誰都沒有死。你走之後,她看了我的茶渣,還預言我會被時間困住,神神叨叨的......”菲奧娜将盛好的食物推到克莉斯面前。
“嗯,我沒事......”克莉斯用餐匙攪動盤中的食物,叉起一塊牛肉吃下,一邊咀嚼一邊對着高腳杯發呆。
菲奧娜見她這副模樣,便轉移話題,“下周五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就會抵達霍格沃茨。”
“這麼快?”克莉斯聞之稍驚,隻覺得時間如白駒過隙。不禁想到莎拉所說的漲潮,究竟是什麼?
溫熱的手指輕彈她的腦袋,她驚呼一聲捂住自己的額頭,面帶微嗔看向罪魁禍首。
“很痛哎!”
“還在想特裡勞尼那不靠譜的預言?麥格教授都說那些是無稽之談,你不用擔心......”
克莉斯蹙起眉頭瞧他如此認真的模樣倒是很少見,但她此刻的注意力轉移到他的脖頸處解開的襯衫,他好像每次衣冠不整都是因為自己。
“克莉斯?”
“嗯?”
“我說......明天周六,要不要和我去...霍格莫德...”德拉科聲音漸弱,眼神躲閃,緊張地拿錯杯子,喝下屬于克莉斯的蘋果汁。
克莉斯朝他的方向挪動,幫他扣好襯衫紐扣,打理好領帶。不懷好意地湊到他面前,溫熱的氣息撲打在他的耳邊,“你是在邀請我和你約會嗎?”
“克莉斯......你......”,德拉科身體向後躲閃,他的耳根紅得更厲害了。他此刻真慶幸兩人坐在長桌末尾,沒有任何人可以看到他如今窘迫的模樣。他二話不說,拉起克莉斯離開禮堂。
一陣風吹過,天上灑下奇亮的月光,照亮橡樹下一片野生白花。周圍萬籁寂靜,隻能聽得到樹幹上落下的滴水濺射到石闆上的啪嗒......還有親吻的膠着聲。他們的身影在橡樹的陰影裡彼此糾錯,共同迎接十月末的寒風。透過校袍的層層累贅,克莉斯感受到德拉科胸口貼近她的地方砰砰直跳。她将臉揚得更高,粉紅色的嘴唇張開,睜開眼看他因為急促的呼吸而變得潮紅的面龐。
她強烈的侵略感,激起他無限的欲望,他血管裡的血液似乎都因為她溫柔的觸摸而滾燙起來,渴望她,渴望她無限的溫柔。他撫摸她綢緞般光滑的長發,她的校裙向上推高,露出長襪的邊緣,觸碰到她的肌膚。就在這一瞬間,她溫熱的肌膚仿佛變得滾燙,讓德拉庫幾乎驚恐地瞬間收手,離開她的懷抱。
“抱歉...我...”
他被自己的舉動吓到,他不該觸碰這條警戒紅線。
克莉斯看慌亂的模樣,偏過頭忍住笑意。随後伸出雙臂環繞他的脖頸,将臉貼在他的脖子上。他微涼的肌膚感受到嘴唇的熱度,讓德拉科的後背微微戰栗。克莉斯喜歡用輕柔的手指觸碰他的臉頰,德拉科為此每天都會認真地刮淨面頰,害怕她讨厭胡茬的觸感。
他已經離不開她了,是的,離不開她了。意識到這一點的德拉科開始覺得惶恐,但他開始慢慢接受這個事實,他愛她,是愛而不是喜歡。但他不能說出來,害怕她會逃走,如同那年冬天的告白,她的落荒而逃就如同利劍插入他的胸口。
兩人回到休息室,德拉科将準備上樓的克莉斯一把拉住,“你還沒回答我呢?”
“閉上眼”她說。
德拉科阖眼,黑暗中,若有若無的柑橘香氣萦繞周身,克莉斯忽閃的睫毛掃到他的臉頰,蜻蜓點水般的吻留在他的臉龐。
“明天見,晚安”
再睜眼時,他隻看到玄關後閃過的一絲袍角,他收回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臂。
回到宿舍,布雷斯不知道上哪鬼混還沒有回來,他洗漱完畢後換上睡袍。拉下床前台燈的開關,将抽屜裡《生命與詛咒》拿了出來。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默默收集關于血咒的資料,最終在翻到巷找到這本禁書。特裡勞尼的預言,他不能不做為一種警示——“靈魂被撕裂的少女,與亡女共飲,與死神共舞......”。他的目光最終停留在用生命作為籌碼向死神交換死亡的詛咒,但世上真的存在死神嗎?隻有三兄弟的傳說中提到過死神,可那也隻是哄孩子的睡前故事。懸在克莉斯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他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
——
克莉斯和菲奧娜第一次來到蜂蜜公爵,下巴都快要被眼前的一幕驚掉。一排排架子上擺滿美味多汁的糖果——大塊乳黃的奶油杏仁糖,裹滿糖霜的椰子冰糕,蜜色太妃糖還有幾百種擺放整齊的巧克力。兩個人提着籃子,如同掉進糧倉的小老鼠,不知道如何下手。
塞德裡克在一旁向菲奧娜推薦糖果,不知不覺她籃子裡的糖果堆得如同小山。
“毛毛牙薄荷糖,我最喜歡這個了!這邊還出樹莓夾心口味的巧克力了!”克莉斯的眼睛裡都要冒出星星了,興奮得如六歲孩童。德拉科跟在她身後,将她喜歡的糖果一一放進購物籃裡。
“你說這血腥味的棒棒糖,是真的給吸血鬼們提供的嗎?”克莉斯扶住下巴,開始觀察起櫥櫃裡顔色如血般的棒棒糖。德拉科對櫃員揚起下巴,櫃員見狀便低下身子從櫃台裡拿出來血腥棒棒糖打包好交給德拉科。
菲奧娜結完賬,舉起手在門口使勁揮動,向克莉斯大喊道,“克莉斯我們先去三把掃帚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