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缙雲拽着搖後領,動作相當粗暴,宋到源整個身體也随之晃了晃,薄薄的眼皮往下垂,睫毛很濃密,掩住了那一點心虛。
“哪來的小鬼爬床?”
裴缙雲聲音沙啞,帶着不清醒的低沉,松手後雙臂敞開,慵懶的表情欠嗖嗖的盯着他。
而宋到源的視線因為往下的,所以能看見裴缙雲稍稍敞開的領口,露出那點飽滿的胸肌,以及部分肌肉走線。
看得出來是經過長期鍛煉的。
室内昏暗寂靜,彼此的呼吸交纏清晰。
宋到源羨慕的咽了咽,最後怕自己挨草,所以閉上眼側頭,重新躺下去。
裝死裝得非常光明正大。
裴缙雲幹脆把人抱起來,往床邊走兩步,想要扔到床上,但最後動作是輕拿輕放。
宋到源眼睛都瞪大了,雙手緊張的握拳放在胸口,一動都不敢動。
裴缙雲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要麼大床,要麼沙發,你選一個。”
宋到源顯然在糾結,手指在揪底下的床單,指甲不停的在刮蹭。
等了半天也不說話,裴缙雲明顯煩躁了,再這麼下去大家都别睡了,他拽着薄被掀翻,“不想睡,大家都别睡了。”
但放在宋到源耳朵裡,是另一層意思,他臉色警惕,更加小心翼翼的攥緊衣領,稍微轉過身,是一個撅屁股的姿勢。
還沒等反應過來,裴缙雲用薄被把人包裹起來,纏繞幾圈後,手法熟稔得綁了個結,跟包粽子似的把宋到源除頭以外的地方裹得嚴嚴實實。
宋到源:“……”
裴缙雲拍拍手,冷哼一聲,轉身那瞬間又掏出手機,對着拍了幾張照片:“晚安,寶貝~”
那近乎調情到嘲諷的語氣,配上那副欠的表情,壓根不會讓人聯想到什麼。
但是——
轟的一下。
宋到源腦袋冒煙兒,血液迅速蔓延,覆蓋了原本的冷白皮,慢慢得變成一個紅透的小番茄。
等裴缙雲回到沙發床上再次兩秒睡着後,宋到源等臉紅消退,才緩緩的把自己的頭縮緊被窩裡,就跟受了驚的蝸牛似的。
一個晚上斷斷續續被打擾,裴缙雲睡得不算安穩,他生物鐘還算準時,隻是今天睜開眼時,總覺得睡不夠,眼皮略微沉重的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
沙發床睡得不太好,裴缙雲微微側臉下意識看向自己日思夜想的大床,誰知道卻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跟喪屍似的彈跳着往自己的方向過來。
“!”
裴缙雲瞬間起身,想也沒想,雙手大開接住,“你不會一晚上都沒睡?”
宋到源從被子裡擡起臉,頭發亂得很有個性:“沒啊,我剛醒,就是想跟你抱抱。”
裴缙雲綁得很松,宋到源睡得挺踏實的,他就喜歡這種蜷縮擠壓,像嬰兒時期孕育在母體的安全感。但裴缙雲不在身邊,始終有點不安穩,但又舍不得解開,所以隻能這樣過來了。
裴缙雲無語到發笑,抱着一坨春卷放在床上,宋到源像條脫水的魚一樣撲騰:“别嘛,床上沒你的味了。”
裴缙雲動作一頓,低頭看他:“什麼味?”
清晨的男人還是挺敏感的,這話一說出來,裴缙雲都覺得氣氛不對勁了,忍着頭皮發麻直接把人扔在床上。
宋春卷大床輕彈了好幾下,把皮都彈掉了,露出裡面被揉得亂七八糟的睡衣。
裴缙雲撇開視線,想了想,回頭丢下一句:“今晚我要上床。”
宋到源默默的把自己的肚子遮住,哼了一聲:“哦。”
裴缙雲今天上午兩節課必上,還有兩節選修是李教授的課,他挺感興趣的,所以幾乎滿課。
說給宋到源聽,就變成了。
“上午要見兩個客戶,見完去會議室開會,中午在食堂吃。”
宋到源吸了吸鼻子:“我能去食堂找你嗎。”
裴缙雲平淡的嗯了一聲。
總把宋到源悶在家裡對他的病情也不是好事,快入冬了,趁有太陽就讓他出去曬曬吧。
至于會發生什麼後果,裴缙雲都會擋在他前邊的,負全責的。
反正他在A省也沒别人了。
這次輪到宋到源有些退縮了:“遇到認識的人怎麼辦?”
裴缙雲教他:“掌握主動權,不管認不認識,别人跟你打招呼,你禮貌的回應準沒錯,應付不來的,給我發信息,看到了就找你。”
宋到源聽話的點頭,沒問了。
身邊的人突兀的安靜下來,讓裴缙雲不得瞧過去,看着宋到源的臉,那雙自然上挑的眼角此刻睜得圓圓的,瞳仁藏着期盼的星星,正在發亮。
裴缙雲眼皮直跳,抿抿唇,換了個說法:“不要發信息,給我打電話。”
宋到源開口:“好。”
想了想,又補充,“我不會打擾你的。”
“沒事,打擾吧。”
孩子安靜,必會作妖。
吃完後,裴缙雲先出門,他們兩人都挺惹眼的,走在一起保不齊下午表白牆就多了幾個關于裴缙雲的謠言。
現在較為年輕一點的學生,在學習重壓之下,總會習慣性的給自己一些精神糧食,所以網絡上的cp才這麼好磕,何況還是現實取材。
裴缙雲自己倒無所謂,但不想牽扯宋到源。
“對了,你跟謝弋是怎麼說我們關系?”
宋到源眨了眨眼睛:“我說,你是我哥。”
裴缙雲微微挑眉,“你再叫一聲。”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