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郁初珩在此處的事情就已處理的差不多了。
一如既往的單手抱起符辭打算出門,可步子剛邁出去,便聽得身後有人挽留。
“郁公子幫忙除了本地的一大禍患,在下代表此地仙門感激不盡。隻是,隻是後續怎樣收尾,還請郁公子明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開始邀郁初珩前來的七絕宗宗主賈素風,也是本地仙門之首。
除開已經死了的豐城仙台辦大人,應該算是此人說話最有分量。
隻是此時他也是硬着頭皮出聲的。
倒在地上這些人少說也有幾百歲的年紀,個個身為一宗之長一門之首,該如何處理事情後續隻怕沒人比他們更清楚。
若是這些仙門首領問心無愧,他大可以不做此問直接按流程走,彙報仙盟,讓仙盟指派新的人過來管理仙台辦。
偏偏這些人個個都問心有愧。
上一任仙台辦首之死,與他們勾結串聯,縱容本地癫色客棧脫不了幹系。
此事若能人人都裝糊塗裝不知,自然是好,可偏偏郁初珩已經知道了一二,偏偏郁初珩又是仙盟學宮的人,随時都能見到仙盟盟主。
所以這話他必須得問,要知道郁初珩口風如何,是不管他們的閑事,還是會據實以報。
隻有知道了這個,他們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更好的應對仙盟問責。
這點小心思郁初珩又有哪裡不明白呢?
“昨夜我已書信通知過仙盟——諸位不要誤會,不是告你們小狀的意思,剛巧與人做了筆交易。所以應當是用不着諸位上報今日之事了,以仙盟的辦事效率,要不了多久,今日或者明日,就會有專人來此處的。”
“……”
“我要是諸位,現在肯定立刻就去清算本地其他不守規矩的癫色客棧了,将功補過總好過躺平等死的。諸位都是家大業大的,應該沒有人會想着棄宗門與家眷于不顧吧?”
“……”
“對了,地上這兩位是我朋友,不介意幫我照顧一下吧~”郁初珩歪頭,笑的一臉真誠。
說的是地上的秦楚與水博濤。
***
走出仙台府邸,郁初珩特意四下望了一下。
很好,那個被安排去買本地小吃與糖葫蘆的七絕宗弟子并沒有等在這裡。
敢跑是吧?
真以為他進了這座府邸就出不來了?
“我們現在去哪兒?”
問話的是符辭。
郁初珩微微一頓,詫異地看向懷中小孩。
符辭:“?”
“‘我們’兩個字用得好,以後多說~”郁初珩彎唇,掐了一下符辭的臉蛋,贊揚的語調微微飛揚,然後重讀了我們兩個字,
“‘我們’現在先去找人算賬,然後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小辭昨晚沒有睡好對不對?而且剛剛又那麼辛苦。”
……找人算賬?
郁初珩抱着符辭輕松上了屋頂。
耳旁的風呼呼而過,太陽曬的人身上暖融融的。
符辭悄悄打量着郁初珩的側臉。
他仍舊不知道郁初珩要對自己做什麼,但也許,僅僅為了對方之前縱容自己報複,他就對自己做什麼都可以。
吃掉也可以。
是這個人的話,被吃掉也可以。
郁初珩少年心性,在豐城的屋頂樹梢跳躍,不一會兒就跑遍了半座城,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名七絕宗弟子。
對方似是想出城,身上還有收拾過的包袱。
除了包袱之外雙手空空,沒有半點買過特産和糖葫蘆的模樣。
這算得是實證了,可不是郁初珩冤枉人。
郁初珩抱着符辭落在對方面前,剛一露面就險些吓得對方一個跟頭。
對方一個急停,先是眼睛睜大到極緻,嘴唇上下顫抖。
符辭被迫跟着看了熱鬧,滿心以為此人抖着嘴唇要說出什麼話來,可對方抖了兩秒卻是轉身就跑。
他這點微末修為哪裡比得上郁初珩,不過一個轉瞬郁初珩就追了上去,伸手抓住了對方的脖領子,臉上是輕松的愉悅,質問的聲音輕快飛揚,
“賠給我家小辭的糖葫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