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的一周,主線任務是學習,副線任務是吃麥麥。
眼睜睜看着他吃遍了麥當勞所有的産品,室友一個比一個震驚。
沈卻趴在椅子背上看他:“你這是中彩票了?居然敢在不打折的時候吃麥麥?”
孟夏伸手用一個蘋果派成功堵住了他叭叭叭的嘴巴。
拍拍手上的碎屑,孟夏在手機的備忘錄裡打了個叉:蘋果派,pass。
太甜了,林清隅估計不會喜歡。
“唔…”
吃人嘴短的沈卻叼着蘋果派含糊不清,反手自拍了一張照片給沈知行發過去:“舍友投喂的愛心小甜點(這可不是我主動吃的)!”
沈知行很快就回複了:“這是不打自招?”
沈卻一秒挂臉,回了一張“不嘻嘻”的橘貓表情包。
“這是關愛空巢老人。”
沈知行臉上不自覺的淺笑落下去一點,家裡少了沈卻,确實安靜了不少。
他歎了一口氣,在聊天框裡删删打打,最後隻是故作調侃道:““明天就要回家了,才想起關愛我,是不是太遲了一些。”
沈卻立馬軟了心腸,嘴裡一邊嘟嘟囔囔一邊雙手捧着手機給沈知行發消息:“你自己非要當孤寡老人怪誰呢……我說讓你早點給我找個嫂子不就完了……”
孟夏和林清隅的午飯之約,定在周日。
先吃飯,再上工。
孟夏來的比約定時間還早十分鐘,合格的員工是不應該讓老闆等自己的。
沒等讓他多久,林清隅也到了。
這還是兩個人頭一次頭一次約在外面見面,懷着緊張的心情,孟夏同手同腳地跟林清隅并肩走進了麥當勞的大門。
周末中午客流量大,兩個人隻找到了一張二人位的很小的圓桌,面對面坐下都能碰得到膝蓋的那種。
孟夏小心地收着腿,打開自己手機的備忘錄。
剛才他一直沒擡頭,現在面對面坐下之後,忽然瞥見林清隅略顯冷淡的神情,似乎和那晚不太一樣?
林清隅确實感到有些不自在,無論是嘈雜的環境,還是近在咫尺的人。
中午的天光很亮,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近到他可以看見孟夏白皙臉頰上細小的絨毛。
但答應都答應了——雖然是紊亂期間心智不堅,他也不好做毀約的事情。
察覺到孟夏在自己臉上瞄來瞄去的視線,林清隅倒是沒有解釋,隻是主動開口道:“想給我看什麼?”
孟夏抿抿唇,然後挂上了打工人的标準笑容,開始給雇主介紹自己這一周的試吃成果。
林清隅也松了口氣,靜靜地傾聽,看着孟夏介紹着介紹着真的說開心了,唇邊的兩顆小梨渦悄悄漾出來,他雖然心知這是一份“孟夏偏好菜單”,眉眼還是在不知不覺間一點點舒展開來。
聽完之後,林清隅理所當然地選了一份孟夏好評最高的套餐。
孟夏彎着眼睛問:“還有呢?”
“這些就好。”
出門之前,林清隅提前吃過了——他的道德和良心不太允許他把小黑貓剛鼓起來的錢包給吃扁——盡管那些錢是從自己身上賺來的。
“好吧。”
孟夏也給自己點了一份同樣的雙層鳕魚堡套餐,“等會兒還想吃什麼,你一定要跟我說哦。”
其實在下單之前,他還在擔心,這麼小的圓桌,放不下足夠的食物怎麼辦,甚至已經在心裡做好吃流水席的打算了。
即便如此,兩個餐盤還是把這張圓桌擺得滿滿當當。
孟夏用滿懷期待的注視請林清隅先品鑒。
林清隅的腦海中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卻是,他想看自己挑戰四口吃掉一個漢堡嗎?
他面無表情地咬了一大口。
倒不是表演給孟夏看,而是一貫如此而已。
隻是被人熱切地這麼盯着,他的咀嚼肌不是很聽指揮。
孟夏無聲啊了一下,看着林清隅異常緩慢的動作:“你是不是噎到了呀?”
烤得松軟的面包片确實很容易粘住口腔黏膜。
他慌亂舉起可樂遞到兩隻手捏着漢堡包裝紙的林清隅的嘴邊。
店内很熱,孟夏進來的時候就把外套脫掉了,身上隻穿了一件毛衣,因為他前傾擡手的姿勢,寬松的袖口順着手腕落下去一小截。
與做貓咪時純粹的黑不同,人形的孟夏是交織的、濃淡對比強烈的黑與白。
烏黑的短發、漆黑的圓眼珠、柔白的臉頰、黑色的針織毛衣,仰起的白皙脖頸,以及一直延伸到無限近前的細白的手腕和指尖。
吸管戳到唇邊,林清隅雖然沒有含住,但本能讓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窸窸窣窣的細小氣泡聲在兩個人之間鼓起又破滅。
他想說“沒有”的,但唇瓣剛剛張開一條縫隙,孟夏就把吸管怼進來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