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的道路有兩個彎彎的人,鶴木小跑着過去,追上了前頭的那人。
他拍拍那人肩膀,那人轉過臉,朝他溫溫一笑,而後便化身色魔,朝他身上撲過來,要進攻他的菊花。
鶴木捂緊菊花醒過來,徐劍溫熱均勻的呼吸噴在他臉上,正在熟睡。
鶴木在黑暗中端詳徐劍陽剛硬朗的眉眼,半天,端詳了個寂寞。烏漆麻黑一團,什麼也看不見。他于是伸手摸上去,粗硬的眉,高挺的鼻,還有軟潤的唇。
流水潺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小木木,你在幹嘛?”
鶴木頓了下,手往空氣中亂揮兩下,假裝自己在夢遊,不時還傻笑兩聲,以期裝得更真實一些。
徐劍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低低笑了兩聲,沒說話。
鶴木假裝睡着,也沒了動靜。
自從做了那個可怕的夢,鶴木背着徐劍偷偷在網上查資料,什麼攻受職責,攻受本位,反攻互攻,攻受異形……
很自然的,他給自己代入了受的角色。瞄了一眼徐劍那健壯的體格,再看了看自己沒二兩肉的胳膊腿兒,鶴木咬牙,決心每頓還要多吃點,争取一個月内長他個三十斤,實現攻受異形的計劃。
徐劍驚奇的發現,一向喜歡賴床的鶴木最近竟然奇迹般地準時起床,跑到小區樓下做起了晨練。
十月秋風飒飒,鶴木一身白色短T黑色短褲,在冷風中搖搖擺擺,看起來無端有些凄涼。
徐劍怕給他凍感冒,拿了外套叫他穿,鶴木一把推開,叫他别妨礙自己。
别妨礙自己做攻的宏圖偉志。
徐劍無奈,隻好手托衣服陪着鶴木一起做起不知有啥用的晨練。
鶴木恨紅了眼,心裡把徐劍從頭到腳罵了個遍。所幸徐劍聽不到,不然鶴木那喜歡出口成髒的嘴巴肯定又要遭殃。
鶴木練了四五天,肌肉沒長出來,肺上的白點點倒先長了出來。
一開始隻是覺得喉嚨有些不舒服,再然後是咳,白天晚上的咳。徐劍要帶他去醫院,鶴木嚴詞拒絕,讓他買點止咳的藥就好。徐劍聽話地買了,不見效果,仍舊是咳,沒命地咳,咳得差點背過氣去。鶴木還要堅持不去醫院,徐劍兩眼一沉,陰陰地盯了他一會兒,鶴木就舉白旗投降了,由徐劍把自己送進了醫院。
醫院裡白晃晃的燈光照得人頭暈,鶴木暈乎乎躺在徐劍懷裡,暈乎乎被推着去做CT,暈乎乎上了病床,暈乎乎中感覺手背紮進去什麼冰涼涼的東西。他一顫,握住徐劍的手微微用了力。
鶴木很榮幸地被确診為肺炎,需要住院一個星期。徐劍回去收拾了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又匆匆趕回了醫院。
頭兩天,鶴木昏昏沉沉的,沒什麼精神,總是睡得多,醒得少。不過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總是徐劍那張陽剛硬朗的臉,隻是臉色不如以往的好,泛青,跟鶴木一樣,顯出幾分病态。
鶴木恹恹地問,“你是不是也病了?”
徐劍輕輕搖頭,打開保溫桶裡親手熬制的白米粥,一勺一勺喂鶴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