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雲起覺得江女士太過分了，居然為了一個陌生人對她人身攻擊。

母單怎麼了？她是不想談，又不是談不了。

“我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悅雲起為自己發聲，“而且我的生物一直都是高分通過。”

江蔓說:“你初一的那個男同桌，人家生物倒數也不妨礙二胎。”

悅雲起眨巴着眼睛:“……媽媽，再來一碗。”

人身攻擊就攻擊吧，别再從催婚直接跳到催生就行。

江女士沒死心:“到時候我要是真能約上人家，你得給我去見。”

悅雲起心想:門不當戶不對的，人家不一定能看上她。

所以她無所謂地應聲:“哦，知道了。”

周末的時候，悅雲起還惦記着小白的“助理工作”，提醒他别忘記帶東西，還不忘告訴他王總有潔癖，讓他在這方面多多注意。

小白答應得好好的。

周一那天小白還興沖沖地給她分享行程，周二小白的情緒就沒那麼高昂了，周三他整個人徹底蔫了，周四下班後突然給她打電話說他闖禍了。

接到小白電話時，悅雲起正和江女士在小區裡散步消食。

“喂，小白。”

“哇——悅姐，我闖禍了。”小白講話速度很快，“吳秘書訂的那個酒店突然被政府征用了，我就找了個價格差不多的酒店。”

結果那個酒店徒有其表，隻有外面看上去不錯，裡面最貴的房間也不怎麼樣，衛生不達标、被子陰潮、居然還沒熱水。

換房這事是小白一手操辦的，王行之晚上回到酒店才發現這些問題。

小白還以為是他自己倒黴才碰上這種垃圾房，本想忍到第二天，結果老闆那間貴了五倍的房間也是這個鬼樣子。

偏偏嘉青市正值旅遊旺季，一房難求。

“沒事。”有事現在也不是批評他的時候，悅雲起先安撫他的情緒，然後問他，“王總現在在哪裡？”

小白說:“王總坐在車上打電話呢。”

他内疚得不好意思坐在車裡。

“等王總打完電話，你把你的手機遞給他。”悅雲起借了媽媽的手機，開始查嘉青市那邊的商務酒店。

其實就算酒店訂房平台顯示無房，但酒店還是會預留一到兩間房應對臨時突發情況:重要客人突然到訪、有客人不滿意要換房……

但小白之前出差經驗為0，便沒有去酒店前台确認，直接在訂房平台找了家差不多價位且有空房的。

“悅雲起——”

悅雲起已經篩選出幾家品質較好的商務酒店，正準備打電話确認是否有預留空房，就聽見自己的手機對面換了個人。

隔着手機，也能聽出王行之的聲音含着一絲疲憊。

辛苦忙了一天工作，晚上回去發現住的地方大變樣，從豪華套房變成潮濕地下室，鐵人也該裂開了。

“王總，您在車上休息半小時，我這邊聯系好新的房間，再讓司機——”

“不必。”王行之直接打斷她，“已經找到住的地方了。”

悅雲起沉默一秒，意識到他剛剛打電話是在解決問題，而小白給她打電話完全是在搬救兵。

就算此刻王行之指責他們倆這臨時助理的無用，悅雲起都沒辦法反駁。

小白還是太稚嫩了。

悅雲起立刻道歉:“抱歉，王總，下次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她除了幹巴巴地道歉，确實也沒辦法做别的，畢竟她此刻距離嘉青市“十萬八千裡”。

聽着對面手機裡的呼吸聲，悅雲起心情逐漸沉重，就算江女士就站在不遠處，她也沒忍住，整個人表情都不太好了。

那或重或輕的呼吸聲像對她的淩遲。

“如果幹不好，就别幹了。”王行之在說吳秘書的這份工作，“公司裡其他人也可以做。”

“不！”悅雲起在電話裡表忠心，“我們可以做好的，王總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殺千刀的資本家，動不動就開除威脅是怎麼回事？不知道現在大環境不好找工作嗎？

心裡罵歸心裡罵，悅雲起在電話裡的态度誠懇，漂亮話不要錢一樣往外說。

本來要走近看女兒怎麼了的江女士聽到後都驚了一下。

雖然江蔓平時總罵悅雲起滿嘴巴甜言蜜語淨會哄人，但她比誰都了解女兒，知道她隻在她面前才這樣，隻要對面換了個人，她的嘴巴就笨得要死，不得罪人就謝天謝地了。

隻是，此刻聽着，她覺得女兒在拍馬屁這件事上好像也挺有天賦的。

江蔓有些好奇對面是誰了。

電話挂斷。

悅雲起長歎一口氣。

好歹是把這事給糊弄過去了，老闆同意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江蔓坐在她旁邊，晚風吹得人很舒服。

“你剛剛和誰打電話呢？”她眼睛尖，看見了悅雲起的備注，“小白？”

悅雲起把另一隻手上的手機還給江女士:“我下屬。”

江蔓眼珠子轉一圈，試探:“你喜歡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