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言令色,油腔滑調!”
哪吒腳下快走了幾步,拉開和她的距離,“有話直說便是,不必老是說那些阿谀奉承的話。”
“陳塘關的那些副将吹噓拍馬的本領可比你高超。”
他開口便是半點顔面都不給人留的。
她一愣,有些沒有想到哪吒竟然這麼敏銳直白,她沉默下來,隻是望着他。
哪吒被她看得不由得蹙眉,明明就是這女子滿嘴的胡話,怎麼倒頭來反而像是他錯了似的。
他回頭過去,徑直大步往前走。
“我說的是真的啊。你覺得我哪裡說得不對?”
哪吒哽住,片刻裡竟然無言以對。
他轉頭過去,和她無辜的眉眼正好對了個正着。
桑餘歎了口氣,“我說的都是真的啊。可能的确是有些讨好你的用意。不過都是真話。”
“之前我說你差點錯殺我,難道我是拍手誇你打得好,打得妙嗎?我也隻是有話就說,再說了你覺得我現如今對你是有什麼可圖的?”
她見着哪吒那邊可見的哽住,那張漂亮的臉上浮現出不知所措。
“所以啊,我都是真心實意的。你看,”她像是沒有看到他臉上的神情,反而認真和他分析,“我初來駕到,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懂。剛才你也見到了。你說,要是沒有你的話,我還不知道沾上什麼麻煩呢。”
這話有理有據,真情實意。
哪吒臉上重新浮現了些許笑意,“走了。”
她見好就收,跟在他身後,她往身後看了一眼,見着那些跟着他們的人還在。
“那些人應當時那婦人家裡的家将,之前拒絕她,她還不死心。”
桑餘聽了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垂在身後的頭發,“不至于吧?”
哪吒沒有答話,隻是嘲弄也似的笑了一聲,徑直往前走。人多的地方其實就那麼點,走出一段路之後,漸漸地隻有他們幾個人了。
身後跟着的那幾個男人,見着前頭兩人落單,腳下不由得加快了步子。他們奉命行事,要将那人的頭發帶回。
貴人們頭頂所用的髢發多是用奴隸的頭發制成,但是奴隸們風吹日曬,就算是天生麗質小小年歲也是滿面風霜。頭頂上也長不出什麼好頭發,剪下來的頭發猶如枯草,不能讓貴人滿意,用馬鬃,到底是畜生身上的,頂在頭上到底不好。
現在終于有滿意的,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男人握緊腰間的銅劍,心下打算徑直将前面兩個人全都殺了。見那兩人衣飾,擺明出身不凡,若是讓他們逃脫,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心裡這麼想着,腳下的步子更是加快了幾分,抽劍就往那個戴着金項圈的少年而去。
少年人和那個貌美女子依舊往前走,似乎對身後的變數渾然不察。
幾人正要從兩邊包抄過去,眼前鮮紅暴漲,鮮豔紅绫從天而降,直接将幾個人捆成蟬蛹,隻剩下腦袋在外面,一圈紅绫幹淨利落的勒住他們的脖頸,直至幾人臉色绛紫,眼珠凸出。
然後掄圓了直接往地上狠狠一砸。
桑餘聽着哐的一聲,等到揚起的灰塵散去,隻看到那幾個壯漢露在混天绫外面的臉鼻青臉腫。
哪吒抱臂看着,那張漂亮的臉上可見的有幾分兇戾。
開始的時候,那幾個人還能慘叫,等到第三下的時候,那慘叫微弱了下去。明明砸在地上,聲勢浩大,連着泥土都到處飛,但是那幾個人卻沒聽到有太多動靜。
她忍不住去看哪吒,哪吒站在那兒,冷眼望着混天绫綁着那幾個人一下接着一下往地上砸。
再這麼砸下去,恐怕真的要成肉泥了。
“哪吒,差不多可以了。”
哪吒聞言回頭,直直盯着她。
她嘴唇張了張,又道,“那幾個臭男人,又髒又臭,要是真的砸死了,會把你的東西給弄髒的。一群混賬東西,死不足惜,但要是死了還弄髒你的東西,那也太晦氣了。”
這話像是終于打動了哪吒,那幾個人的命哪怕再多加幾條,在他眼裡也無足輕重。但因為他們弄髒自己,顯然不值當。
混天绫徑直松開,那幾個男人身體癱軟成一團,其中幾個人的肢體都可見的有不自然的扭曲。
“都怪你。”哪吒駕雲回乾元山,嘴上抱怨。
“怪我什麼呀?”
桑餘好奇的蹲在那兒,捏了下腳下的軟雲。
話說回來,神仙的東西還真是妙不可言,這雲看着就是一團雲,捏着竟然是軟乎乎的。可是她踩上去竟然半點都不搖晃。
“要不是你惹出來的麻煩,也不至于有剛才那一出。”
哪吒口裡說着,扯了扯混天绫。混天绫是法器,到了這會似乎已經将之前的那些氣味清楚幹淨,但是哪吒就是有些嫌棄,總覺得沒幹淨似的。
“怎麼隻是我的事!”桑餘堅決不肯讓哪吒把這口鍋扣在自己的身上,“那些人說是看中我頭發,可是說不定也是沖着你來的。畢竟你也姿容靓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