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回酒店,我等着你坦白,至于我要怎麼選擇,那是我該操心的事。」
江硯皺着眉頭,一把拉起舒然。
「好!我是應該坦白的,不說,怎麼都對你不公平。」
舒然嘴唇蠕動着,任由江硯拉着她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一路沉默。回到自己房間後,舒然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與江硯對坐着,便講起了她的故事。
她語氣平淡,情緒穩定得超乎想象,就像是在講一個與自己毫無關聯的别人的故事。
「我七歲時,我爸出軌了。我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整天疑神疑鬼,跟瘋了似的。她逼着小三與我爸分手,可我爸卻護着小三,叫我媽安分點,不然就離婚。後來她實在拗不過我爸,又不想失去這個前途無量的丈夫,便給自己找了個借口,說我還小,離婚對我的傷害太大。從那之後,她就不再鬧騰,還時不時讨好我爸。」
「但她怎麼能忍受自己的丈夫,一次次躺在别的女人床上濃情蜜意呢?她忍得了一天,忍得了一年,可總歸不能一直忍下去。」
「于是,一年後,我成了她發洩情緒的對象。我媽隻要知道我爸又換女人了,知道他在和小三調情,就會大發雷霆,把一桌子飯菜全部掀翻在地,然後拎起我就開始打罵,罵我是賠錢貨,連我爸都拴不住。」
「有一次經曆,深深烙印在我的記憶裡,我不願提及,卻又刻骨銘心。」
「具體是哪一天,我記不清了。反正那晚跟往常不太一樣,她拿着一把菜刀,把我逼到牆角,用明晃晃的刀尖不停地逼問我:我爸為什麼要出軌?她到底哪裡不如那些小三?我爸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去外面偷腥?」
「我……我回答不出來啊,隻能哭着求她放過我。她手裡的刀差點劃破我的臉,我吓得尿了褲子。」
「她聞到臭味,随手扔掉菜刀,抄起旁邊一根斷了的椅子腿,就狠狠打我,一邊打還一邊罵,罵我不省心,罵我是賤貨、賠錢貨,這麼不禁吓,還尿褲子,又得讓她給我換洗!」
「剛開始,那些疼痛鑽心刺骨,不過後來我也就麻木了。我不記得被打了多久,隻知道後來進了醫院。出院之後,我學乖了,我再也不敢反駁我媽,她打我,我就默默忍受,一句話都不敢說。」
「我爸從來不管這些。但他大概可能有顧慮,也可能是怕出軌的事被發現,會影響他的工作,他一直遮掩着。」
「所以每隔一兩周,他會給周慧蘭——也就是我媽一點甜頭,買點菜,睡一晚。」
「至于,我媽怎麼對我的,我想他應該是知道的,但他卻從未不過問過。」
「直到上中學,我的相貌和學習成績開始出衆,這種虐待才少了些。」
「這個轉變也是因為有一次我爸領導帶着孩子來我家做客。那個錢家的死胖子看上我,吵着鬧着非要要我長大後當他媳婦。」
「我爸這才開了尊口,教育威脅了我媽一頓,我身上的棍棒才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