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甚至還有人在清醒着嗨,顧黎不由感歎年輕真好。
樊振岽抄起兩人的包,給顧黎穿上外套拉好拉鍊:“旁邊就是西湖,來都來了。”
“好浪漫啊樊老師。”顧黎邊跟着他起身,邊不吝啬地輸出由衷的、傾慕的,毫不帶有恭維的稱贊。
樊振岽卻低頭苦澀一笑,給她的浪漫少之又少,才會讓她這麼驚喜吧。
“該怎麼定義浪漫?”
他們攜手走在天将破曉時,孤山斷橋邊,顧黎問。
“我歡喜地,又充滿希冀地,與你一起做些沒用的事。”
樊振岽思考片刻,望着漸明的東方回答她。
“沒用的事…是了。”顧黎仔細拆解了這句話,望向與他相同的方向。
“踩雨、賞月,撿路邊的野花、用雪花烹茶,聽海聲、看日出…”她想到哪說到哪,這些極緻浪漫,卻沒什麼用處的事情。
“人啊,往往忙着生活而忘記了生活。”
二人坐在西湖邊的長椅上,顧黎靠着樊振岽,享受着晨曦時的萬籁俱寂,輕歎着有感而發。
“生活…如果再多些這樣沒用的事,才顯得更像生活吧。”
“落花慵掃,留襯蒼苔。”
樊振岽沉沉輕語,有些渴望,也有些遺憾。
“誰會将這些事賦予什麼意義呢,隻因為身邊的人是對方,它們才有了意義。”
他說罷,望着橙黃色波光粼粼的湖面,輕吻上身邊姑娘的發絲。
“你的獎牌帶出來了麼?”顧黎想到什麼,拍拍他。
“帶了,在包裡。”樊振岽疑惑,卻已轉身開包。
“你看你看,在這裡給它們拍個照片,多好看!”
顧黎接過他遞給自己的三枚獎牌,2金1銀,正如眼前早霞的金、湖水的銀。
畫面定格。
遠處,晨霧中有遠山、有飛鳥。
蘇堤背後,鏡頭聚焦一輪紅日擡頭。
近處,一個虛化隻有朦胧身影的俊朗男子,将三枚獎牌垂落,與紅日平齊。
一幅甯靜的畫卷,一首溫柔的詩歌。
“還記得你到杭州第一天的日出麼?”顧黎曾拍給過他。
“記得。”樊振岽摟緊把玩着他那塊銀牌的她。
“日出意味着新的一天…樊振岽,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了,新的開始,新的征程。”
“繼續努力地熱愛你的熱愛吧。”顧黎仰頭看向他的眼睛。
“你和乒乓球一樣重要。一直都是。”他笃定回望。
暗自想:會有一天,不讓你再為我的熱愛讓步。快了,就快了…
當天,他們的朋友圈久違地更新了同一張照片。
他說:There is a glorious sunrise, dappled with the flickers of light. (壯麗的日出映入眼簾,閃耀着斑駁的光芒。)
她說:做一些沒用的事~
評論區很熱鬧。
子豪:【我也要戴獎牌拍照!】
靖淇:【我的戀愛腦什麼時候能長出來】
台林:【曾記否,那天演唱會你也對我唱過這首歌】
高遠:【目光所及,皆為廣袤天空】
樊振岽坐在回京的飛機上,并不着急回複。
隻是一遍又一遍翻看那張照片,和他偷拍的一張顧黎眼中映着橘色粼光的側顔。